直直地澆到了心臟上,心臟一下子縮緊,然後冷水突然變成了熱滾滾的油,直灼得那心臟像是要跳出胸膛。
我衝下二樓,跑過街道,衝上雲來客棧的二樓,向那個人撲去。
20 疑是故人來(二)
“蘇凌,是你嗎?真的是你嗎?”我衝過去,抓住他的雙臂,死死地看著他的面容。真的是他!看著他那熟悉的眼睛,我的視線模糊了,鼻子猛然變得又酸又辣,一下子哇地哭出來:“蘇凌,你怎麼也來了。嗚嗚嗚,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你,你是不是也是掉下來的?蘇……蘇凌?”透過淚水,我發現我面前的人正一臉驚異地看著我,似乎有些莫名其妙,而他身邊站著幾個他的同伴,手裡都亮出了兵器。
“你不認識我了?蘇凌,是我啊,芷萱哪!”我急切地搖著他的胳膊,把頭埋到他的胸前,大聲的哭喊。我震驚,我驚喜,我委屈……所有的情緒摻雜交織,我只知道死死地抓住他哭泣。
“這位姑娘,你認錯人了。”他緩緩推開我。我吃驚地看著他,他尷尬的神情中略帶一絲歉意。“這位姑娘,你怎麼能這樣?他不叫什麼蘇凌,你認錯人了!”他身旁的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子上前拉開我。我掙脫她,抓住他的衣服:“蘇凌,你怎麼啦?是我啊,秦芷萱!你怎麼會不認識我?”
坐在他身邊的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看了我一眼,朗聲道:“姑娘,或許你找的人跟我們公子長的很相像,但是我們公子確實不叫蘇凌,他叫司徒靖。而且我看,他也從未見過你。”
“不錯,我叫司徒靖。姑娘,抱歉讓你失望了。你真的認錯人了,那兩個名字我都沒有聽說過。”司徒靖扶起已經跪在地上的我。
我怔怔地站起來,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他怎麼會不是蘇凌?就連他露出歉意的神情都和蘇凌一模一樣。
“姑娘,請吧。”那女子對我做出一個請走開的手勢。我正欲上前,她插身攔住我。我看向蘇凌,他沒有看我,正神情自若地和旁邊的人講話。我的心像被針紮了一樣,一股涼意從心底直躥上腦門。我反而鎮定了一點,擦一把眼淚,抱拳施禮:“抱歉,打擾了。”然後走到他們旁邊的一張桌子坐下來。
我定定地看著他。腦海中閃過記憶中蘇凌的畫面。認真打球時的蘇凌,開懷大笑的蘇凌,露出溫柔目光的蘇凌,罵我是“小豬”的蘇凌,和歐陽念晴漫步的蘇凌,在影院裡給我一個複雜眼神的蘇凌……不知不覺中,淚水又不斷地從眼睛裡湧出了。我看見司徒靖似乎向我這邊瞥了一眼。
“秦姑娘,你怎麼在這裡?不是應該在太白酒家嗎?你,你怎麼啦?”衛青平突然看見我的淚眼嚇了一跳。
“那個人長得跟我的朋友一模一樣,可是他說不認識我。我,我……”我哽咽著說不下去了。
“是那個戴帽子的玄衣年輕人嗎?”他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
我點點頭。
“他真的是你的朋友嗎?還是長得相似?”
“我肯定他是我的朋友。”
“那他不可能不認你呀?也許有什麼難言之隱?對了,你朋友有什麼好認的記號嗎?比如傷痕之類的。”
我突然想起來,蘇凌的背後有一個胎記,形狀像一朵雲。我站起來,走向他。司徒靖靜靜地看著我走向他,他旁邊的人都警惕地看著我,那女子起身走到他身邊。
經過剛才那一鬧,此刻二樓上的其他食客也都開始看著我。
我一把抓住司徒靖的胸口,用力地說:“你就是蘇凌!想抵賴的話你把衣服給脫了。沒有胎記我就承認你是司徒靖不是蘇凌。”
“嘶——”周圍的人都驚呆了。
“你!”那女子拔出刀來。
“若離!”司徒靖喝道。“哐”那個叫若離的女子把刀送回鞘,一把拉住我:“你不要太過分!”
“你脫還是不脫?我今天一定要弄清楚。”一個活生生的蘇凌在我面前,居然說不是他。不弄清楚事實,我不會安心,也不會罷休。
“姑娘,這實在是太荒唐了。”司徒靖臉有點紅了,不動聲色地掙脫我的手,起身站起來。
“公子,你先回房。”那個叫若離的女子似乎很敵視我。司徒靖一點頭,抬腳走了。後面幾個人都跟著他而去。
“蘇凌,你給我回來。我知道是你。你為什麼不認我?”我想跟過去,但是那若離伸手攔住了我。我硬衝過去,可是她會武功,稍一用力就把我推得後退幾步。“秦姑娘。”衛青平從後面扶了我一下,我才沒有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