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水泥廠就正式投產了,新城區的建設速度因此加快了一倍還不止。
這個喜訊本來是應該歡呼慶賀的,但朱慈炅此時卻是眉頭深鎖,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因為丁丑科殿試馬上就要開始了,而他還沒有想好殿試的考題呢。
殿試的考題由皇上親自出,這是歷朝歷代一直沿襲的規矩,皆因殿試的目的就是為了讓皇上選出心目中理想的人才,什麼樣的人才才符合皇上的心思呢?這個自然不能一個個慢慢去問,去了解,那樣子的話殿試恐怕一個月都搞不完,只能由皇上親自出一道策問題,答的越符合皇上的心意,自然就排名越高。
話說出一道策問題有這麼難嗎?隨便問幾句不就得了!
如果能隨便問那就好了,問題明代的科舉只能考經義,也就是對四書五經的理解,皇上出題也必須從四書五經摘錄,不能隨便亂問。
對於五經,作為理科生的朱慈炅實在是興趣缺缺,朝鮮科舉的時候他之所以能想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這個題目,那也是因為孔子說的這句話太簡單了,總共就四個字,所以他記住了,至於其他的,他能記住的還真不多。
到底出個什麼題目呢,朝鮮、東瀛、琉球都遵從《大明藩屬國令制》了,再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就沒意思了,現在大明和三個藩屬國的核心就是經濟建設,四書五經裡有關於經濟建設的句子嗎?
他拿著四書五經翻了幾天,還真翻到一句,不過怎麼看著都有點太簡單了呢,原文是這樣的:生財有大道,生之者眾,食之者寡,為之者疾,用之者舒,則財恆足矣。
這話看著有點像教人怎麼賺錢的,其實本來的意思是想說一個國家怎麼保持充足的財富,俗是俗了點,但好歹與經濟搭上邊了,朱慈炅也懶得再去想了,他決定,就這句了,朕就是想考你們對經濟建設有什麼見解,答的好就一甲進士及第,理解了的就二甲賜進士出身,不能理解的甚至理解為朕是讓你說個人怎麼賺錢的,那就三甲同進士出身!
殿試那天,朱慈炅像上幾次一樣,如彌勒佛般的坐在那裡,對上前參拜領取試卷的考生和顏悅色,彷彿對他們很滿意的樣子,然而他的心裡卻在糾結一個問題,那就是點狀元的問題。
這個點狀元自然只能點大明的舉人,藩屬國漫說是沒有他認識的人,就算是有他也不會點,開玩笑呢,大明舉辦的科舉讓藩屬國的人奪了狀元,那豈不是丟人丟到姥姥家去了,再說藩屬國因為文化習俗的問題,的確沒有大明本土的考生水平高,要不是按地域錄取,估計他們一個進士都考不上,當狀元,他們暫時還沒這本事。
朱慈炅之所以糾結倒不是這一科考生沒有他認識的或者是聽說過的人,而是因為這屆考生中他聽說過的人太多了,這界考生中青史留名的竟然有三個,更湊巧的是,他們的名頭都一樣,都是’明末清初五大家‘之一,而且都是’明末清初三大思想家‘之一!
這三個人,相信很多人都聽說過,他們就是黃宗羲、顧炎武和王夫之。
要說這三個人誰名聲最大,自然是黃宗羲,他可是’東林七君子‘之一黃尊素的長子,同時他還是明末清初’海內三大鴻儒‘之一,但就是因為他是黃尊素的長子,崇禎朝的時候他被溫體仁等奸臣踩的不要不要的,竟然連續四次科舉名落孫山,當時舉世公認’海內三大鴻儒‘之一,科舉竟然會名落孫山,而且還是連續四次,這說出去簡直就是個笑話,主考官的文章都沒他做的好,他竟然會名落孫山,崇禎朝科舉之黑暗可見一斑。
但是同樣因為他是黃尊素的長子,朱慈炅猶豫了,前文就說過,他反感一切朋黨,東林黨他同樣反感,當然任何事情都不是絕對的,東林黨中也有忠君愛國的賢臣,像孫承宗、史可法、畢懋康這些不參與黨爭,一心為國的賢能他還是會重用的。
這個黃宗羲愛國是愛國,明亡後他還參與了抗清活動,但是,他最出名的可不是這個,他最出名的事情是在崇禎朝清算閹黨的刑部會審中,就在出庭對證時,直接掏出藏在袖中的尖錐扎的錦衣衛都指揮許顯純哭爹喊娘,然後又當眾將錦衣衛指揮同知崔應元海扁了一頓,還拔掉他的鬍鬚拿回去祭奠他的父親黃尊素,這麼個爆脾氣,朱慈炅真的擔心有點駕馭不了他啊!
至於顧炎武和王夫之倒還好,他們都是歷史上有名的文學家,也都參加過抗清活動,是難得的忠義之士,只是崇禎朝的科舉實在太黑暗了,他們這些文學巨匠,忠義之士,一般去參加科舉都是名落孫山,倒是那些軟骨頭,媚顏屈膝之輩,反而能金榜題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