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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不下你了,這五塊大洋是我好不容易湊出來,給你聊作川資吧,班裡在排你寫的新戲,再多也拿不出來了,你可以養好了傷再走。”

蔡小元連忙說道:“班主,請留步。”元青詫異:“蔡小姐,再多我實在拿不出了,作為一班之主,我也要考慮一大家子人的生計。”

蔡小元笑,將錢還給元青,說道:“班主,請別誤會。前次鬧出那麼一場,不過是替自己伸張正義,不然肯定要被欺負的活不下去了,但是,班主的情小元還是領的,當時的情景我早打聽的清楚了,若沒有班主一句話,我怕真就曝屍荒郊野外了。我本就打算,寫出三本讓元鳳班大紅大紫的劇本之後,總要報答了您,再行離開;不過,我也要穿衣吃飯,所以,不管劇目的反響如何,希望能班主將獲得純利的半成留給我,就算是對我的一點維護。”

元班主大概其實也是一個有野心的人,最後他決定排練這部劇,不過劇中人主角的名字改了,換成梁樹仁和甘翠翠。任哪個時代,總有些名人和妓女鬧出一些風流韻事來,粱樹仁也是一位將軍,甘翠翠是北地豔名遠播的名妓,實際的情形很少人知道,不過愛國英雄和紅顏知己是老百姓喜聞樂見的,他們的傳聞逸事在北地流傳的很廣,編成戲劇就有了群居基礎。

一邊編排、一邊砸鍋賣鐵地準備行頭,朝沿海方向去,因為蔡小元隱晦地跟班主提過,沿海軍閥勢力沒那麼大,相對安全些。

初演是個離煙臺很近的小縣城,為了這出戏,班主下了大本,出演的人和樂師都置了舞臺服裝,倒把小縣城的戲臺襯得十分寒酸,第一天,反響很一般,其他人都有些喪氣,倒是班主還比較鎮定,接連演了四天,一天比一天人多,街頭巷尾談論梁將軍和甘翠翠的人也越來越多,到最後一天還真有點萬人空巷的意思了。

一行人喜出望外,為這樣的成功而驕傲;結果到煙臺卻受了挫折,為了賺戲票錢,也提高戲的檔次,班主打算租一個叫“井臺戲苑”的場子,租金還是夠的,但是園主說怕演砸了,影響井臺的名聲,硬是要個物件來抵押。元鳳班哪還有什麼東西,班主為演這個戲,幾乎傾家蕩產,但是一直在市井街頭演下去,這齣好戲早晚要砸在元鳳班手裡,戲班子這麼一大幫人肯定存活不下去。

矛盾了一天,蔡小元還是拿出了自己的玉佛,交代班主:“這時我父母留給我的唯一念想,請班主叮囑那位金先生務必妥善保管,千萬不要損壞遺失了。”井臺戲苑的園主姓金,喜人稱他金先生。金先生才開始見這一大班子人十分寒酸,也不像見過世面的,就不耐煩應付,隨便找了藉口打發走,沒想到過了兩天還真拿了東西來,還是個好東西,就想自己昧了。

結果還是演出成功,金先生便找了個藉口說弄丟了,賠了他們一些錢,後來卻真丟了。原來是園子裡的夥計見財起意,偷了東西拿去典當,等蔡元找到那個當鋪時,糾纏了半天才被告知已經售出,是個軍官,怕是找到人也要不回來了,她再追問那軍官穿的軍服有什麼特徵,當鋪說無可奉告。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和第十五章原本擱在一起作為一章內容,發出來一看,竟然六千多字,跟前面一千多的相比,太怪異了,就給分成了兩章。

☆、元荷勸誡

蔡小元找遍了所有軍人會出現的地方,甚至飯店旅館裡,她也不顧別人的斥罵一一詢問,半個多月,一無所獲。這天被人轟出來,她終於絕望了,扶著一根電線杆,像是病篤的老人,拉風箱似的呼呼地喘氣。

她恍惚想起周太太慎重地、莊嚴地給將玉佛給她戴上的情景,臉上的肌肉怪異牽扯著,似悲似笑,喃喃自語:“沒了,全沒了。”為什麼老天偏偏喜歡作弄她,命運一次又一次地捉弄踩到地底,讓她赤裸裸地面對這個世界最真實的面目,這難道還不夠嗎?她已經一無所有,為什麼還要將唯一的精神寄託也奪走,為什麼,為什麼,難道她真的做錯了,這是上天對她的懲罰?在警告她以後不要再亂施好心嗎?

她像傻了似的一直坐在道旁,如潮湧一般的洶湧情緒早已經退下了,她只是覺得茫然,不知何去何從,不知該如何面對這個世界、面對自己。到了傍晚,元鳳班的人才找到她,將她帶回去。

元鳳班暫住的大雜院裡,元喜讓元綠從大水缸裡舀水,倒在她雙手上,她接了撲在臉上使勁地搓了幾把臉,又換她來給元綠倒水,斜了一眼西廂最南邊一間房,嘴一撇嘴裡就跟蹦豆子似的說話:“還以為自己是什麼大家小姐嗎?百事不想,萬事不沾,想去哪就去哪,想不回來就不回來?她自己要死要活也就罷了,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