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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股濃濃的木樨香味,估計她方才吐過,怕氣味難聞,即刻燻了香。再看阮碧端坐在榻上,仍然穿著騎服,額頭還殘留著汗漬,幾縷頭髮粘在汗上,雖然臉色慘白如紙,眉宇間卻沒有怨天尤人的意思。不由地暗贊,果然是個人物。又看她下嘴唇咧開一口,結著鮮紅的血痂,隱約明白是怎麼回事。

“我家少爺魯莽了,姑娘莫怪。”

阮碧胃裡翻滾,不敢開口說話,只是搖搖頭。

“姑娘先休息著,我去回稟長公主。”崔九說完,匆匆回到長公主的寢殿。

長公主已經換了一身衣服,拉著披帛問:“五姑娘沒事吧?”

“吐了。”

長公主驚訝地“啊”一聲。

崔九又說:“我進正房的時候,屋裡已經燻過香,窗子也全開著。五姑娘坐在榻上,雖然臉色蒼白,神情卻還平靜。還有姑娘的下嘴唇咬破皮了,估計一開始一直忍著,實在忍不住,進了秋華苑才吐了一口。”

長公主嘆口氣說:“小白這孩子真是魯莽,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呢?走吧,隨我去看看。”

崔九跟長公主再進秋華苑時,見阮碧已經換過一身衣服,臉也洗的乾乾淨淨,頭髮梳的一絲不苟,除了臉色慘白和嘴唇下方那道血痂,與平時看著並無區別,不由地又暗暗驚歎,其他姑娘要是遇到這種事,還不得委委曲曲、哭哭啼啼地吵著受了欺負。

見到長公主進來,阮碧上前行禮,長公主連忙扶起她,說:“我家小白最是頑劣,又不知輕重,讓你受委屈了。”

阮碧說:“不怪大少爺,我從前生病傷了胃,到現在還沒有痊癒。方才著急學會騎馬,跑過頭了,舊疾發作。”

如此大方得體,一句怨言都沒有,長公主心裡越發地喜歡了。“小白去國子監,晚上回來,我讓他跟你陪罪。”

阮碧連迭搖頭說:“不用不用,大少爺也是一番好意,只是陰差陽錯而已。”

長公主連連點頭,又寬慰她幾句,吩咐侍女們小心侍候,這才走了。

她一走,阮碧立馬雙腿打顫地癱在榻上。

秀芝端著熱茶喂她,淌著眼淚說:“姑娘做什麼還要努力撐著?索性讓長公主看看,顧小……大少爺是如何作踐你的。”

劉嬤嬤輕叱她:“別說這種糊塗話,姑娘心裡明鏡一樣呢。這顧大少爺是長公主的心頭肉,你挑他的錯處,不是給長公主找不自在嗎?長公主要是不自在,還能給咱們姑娘自在嗎?不如索性大方一點,讓長公主惦記著姑娘的好。”

阮碧驚異地瞟她一眼,沒想到自己的心思讓她看的一清二楚。

秀芝不服氣地說:“可是姑娘的委屈就這麼白受了嗎?”

阮碧漱潄口,把茶水吐進榻邊的唾壺裡,說:“都這樣子,還能怎麼著?那顧小白是無法無天的主兒,咱們惹不起,以後躲著他就行了。”想想真是晦氣,還以為他轉了性子,當真要教自己騎馬,沒想到只是變著法兒捉弄自己。想不到他裝起誠摯來那麼象,當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一見小白事事錯,果然是打不破的詛咒。

秀芝抹抹眼淚,重重地點著頭說:“姑娘說的是,咱們以後繞著他走。”

一會兒,崔九帶著一干侍女進來,送來暖胃的薑湯、填肚的白粥、各色小吃,琳琅滿目地擺了一桌子。阮碧胡亂吃了點,雙腿打顫,身子睏乏,便進裡屋躺下了。秀芝等她睡著了,才出來,坐到劉嬤嬤身邊,長吁短嘆一番,說:“這顧小白真是討厭,還是晉王爺好。”

劉嬤嬤咬著點心說:“別直呼人家大少爺的名字,讓人家聽去了,還以為姑娘教導無方。”

“誒,媽媽。”秀芝湊近她低聲問,“你說,晉王是不是喜歡咱們姑娘呀?”

劉嬤嬤差點噎著了,拍拍胸脯,看看左右,衝著秀芝後腦勺一記輕敲。“你瞎嚷嚷什麼呀?便是喜歡又如何,又不是什麼好事兒。”

“怎麼不是好事兒?”秀芝支著下巴憧憬地說,“要是晉王娶了咱家姑娘,那姑娘就成王妃了。”

劉嬤嬤雖然與阮碧並不親近,但是蓼園東廂小,也聽到一些風聲。多年大宅子裡生活,見多人心世情,她自然比秀芝看的清楚,瞪她一眼說:“咱家姑娘這麼聰明,你怎麼就不學一點?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般人家還要講究個門當戶對,何況晉王是官家的親弟弟、太后親兒子。他的婚事,自有太后和官家來拿主意,他喜歡又有什麼用?咱們家姑娘的身份地位先且不說,便是沈相那一關都過不了,官家怎麼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