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鬧得魚死網破,到時只能讓方嵐難堪,便收斂道:“嗯,那婆婆讓我給阿芳做些可口的飯菜,她已好多天沒吃好,這樣下去身子會垮。”
“好吧,你只管給她做飯,多餘的事少做。”
“嗯。”郝春點了點頭,快速與葉氏擦身而過。
郝春做了幾道拿手的飯菜,看著方慧芳細嚼慢嚥吃下,就姍姍回了自己的屋院,她一進屋門見到坐在几榻邊等自己用飯的方嵐上前問:“你拉住常公子了嗎?”
方嵐顯著些許煩憂搖頭,郝春壓住自己胸口解了口氣落座到他對面又問:“那麼說常公子是決心將慧芬退回來。”
方嵐點了下頭,不再繼續提此事道:“我讓人將午飯擺上來。”
“誒?你怎麼一點都不為阿芳開心。”郝春大眼望著方嵐奇怪。
“這事真荒唐。”方嵐嚴肅道。
“是呢,要不是阿芬,這該是多美的喜事。”郝春很是明瞭方嵐的意思,托腮在几上,撅嘴道。
方嵐只點了點頭,便默聲望向一邊的小巧和小姚道:“把午飯擺上來。”待那兩個丫頭出門低聲道:“不過爹是疼阿芬的。”
“怎麼了?”郝春覺得方嵐話裡有話。
“沒什麼。”方嵐淡淡笑了笑道:“妞妞也快一歲,阿芳這事爹孃應沒心思給她做生辰,我們自己做頓飯吃就行了,我和爹商量過,給妞妞取名淑月。”
方嵐說著,手指在一旁的茶杯裡醮了點茶,在桌上寫下了‘淑月’二字。
郝春瞧著桌上半溼不幹的二字,覺得看著聽都很順,笑道:“夫君拿主意就好。”
兩日的春光明媚的午後,郝春抱著方淑月到方慧芳的屋裡,見方慧芳立在後窗邊對著窗外發呆,快步靠到她身邊拉上一側窗門微笑道:“今日風大別立在這裡,我們到屋內說話。”
方慧芳穿著一身素青的褙子,一臉恍惚轉身,好似失魂落魄,郝春擔心:“阿芳怎麼了?是在為常公子的事著急嗎?別急,婺縣來去也得五六日。”
方慧芳低頭瞧著捏在手裡的玉環,用拇指細細地搓了搓遞到郝春面前:“讓嵐二哥幫我把這個還給常公子。”
“怎麼了?怎麼了?”方慧芳說話間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抖落細細長長的眼睫毛,郝春撐了撐女兒的小身體跟上前問。
方慧芳輕輕吸了一鼻息道:“爹爹要給我跪下,他求我勸常公子留住阿芬,他怕阿芬回來,常家將這事宣揚出去,阿芬以後要嫁就難了。”
“阿芳,你要想想自己和常公子,是她壞了你們的好事,怎麼能讓她如願?”郝春將一手握住方慧芳拿玉環的手道。
方慧芳抽泣道:“我不能讓爹爹給我跪下,要真這樣就算我入了常家,往後如何回得了家門,別人會如何看我,反正我什麼都搶不過她,就在讓她一次,我想也是最後一次。”
“自己的幸福怎麼能讓呢,讓出去可是再也要不回的……”
“阿春別說了,我知道……”方慧芳把玉環塞到郝春手裡,一個返身奔到床邊,側坐痛哭。
郝春看著傷心落淚的方慧芳明白了兩日前方嵐在幾桌前的憂愁,她想他應是已預料到這樣的結果,或許整個方家都知道,唯有自己這個穿來的現代人才認為最求真愛是理所當然的事,而方慧芳自小就是心思細膩又軟弱的孩子,看來要她反抗比要她追求還難,且將來若她進了那樣的大宅,成了長房長媳只怕也是被欺負的份。
郝春束手無策立在原地望著方慧芳片刻,抱著方淑月坐到方慧芳身邊輕聲道著:“妞妞給阿芳姑姑擦擦淚,要阿芳姑姑別哭。”就把方淑月推到方慧芳身前。
方淑月伸著小手扒到方慧芳的臉上,嫩嫩的手心在她臉上胡亂的划著,圓溜溜的烏眼望著她,嘴裡輕輕發著:“嗯,嗯。”一副好似在勸解般。
方慧芳被方淑月的可愛樣子惹的心憐,伸手抱過方淑月,將她放置在自己大腿上,拿著絲絹拭了拭自己的淚。
郝春握住方淑月的一隻小手哄道:“告訴阿芳姑姑,我們有了名字,叫淑月,讓姑姑晚上到咱們院裡吃飯。”
“我不想吃。”方慧芳輕語。
“不想吃也得來,今日淑月過生辰,就我和你嵐二哥,還有我那院的丫頭與下房的張嬤、桂嬤一道吃飯,我知道你難過,可日子還要過下去,你還有我和你嵐二哥,還有小淑月。”
方慧芳低頭望著方淑月,抬手輕輕摸了摸她茸茸的腦袋輕應:“嗯。”
“你就幫我看著淑月,我去廚房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