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禮,儼然是一副長兄的樣子。
夜裡潘良文讓人在房裡款上一桌好菜,便讓阿里將郝春請來一起用飯,郝春見這個潘良文人俊面善,用了一半飯便坦言:“其實我不是吳門人。”
潘良文頓下扒飯的筷子,怔望她問:“那你是哪裡人?”
郝春知道不能說自己是穿來的,微微攏了下眉道:“我忘記了,只知道醒來時就躺在方家附近的江岸邊,被張嬤帶到了方家。”
潘良文沉下口氣,平靜道:“哦,我方見到你時,也滿心以為你是我的妹妹,不過你這麼聰慧應該不是,我的妹妹是個痴兒,這麼多年了,她那樣子一個人實在也難存於世。”
郝春見潘良文落話沮喪著緩緩扒起飯來,覺得不好再扒人家傷口,因此便沒有再追問其他,和他用完飯後便回房去了。
次日一早,郝春就和潘良文一行到渡口坐上一艘雙層大木船順著秋風,逐著江浪回京。
這是郝春穿來後頭回離開歙縣,還是走水路這讓她感到挺新鮮,而船是潘良文包下來的,船上除了船伕,便只有她和潘良文、阿里,還有兩個護衛,人不多船又大,讓她感到了十分的自在,白天就在甲板上瞧瞧一行白鷺上青天,夜裡感受一下兩岸猿聲啼不住,然後設想一下待事成之後向潘良文提些什麼要求好,不過她也不急這些,反正攀上這種大官以後做什麼都容易許多。
且這一路需在水裡行上十天半個月,潘良文擔心她在船上久了會不適應,每經過一個大縣城還會讓船伕靠上渡口,帶她上岸逛逛買些好吃的回船,再接著上路,這讓她到達目的地後沒出現離陸地太久那些頭暈眼花,四肢無力的不良毛病。
他們由離京城不遠的渡口上了岸,然後在附近的驛站逗留了一夜,隔日就轉坐馬車入了京。入京後,潘良文沒有馬上帶她回家,而是帶她去買了身綢緞做的衣裳,又帶她去找梳妝女好好梳理了一番,將她裝扮得體才帶她回府邸,一路上還交代回去只說被好人家揀去,請了郎中看了病,生活很好,別透露其他,只怕他娘傷心。
這點小事對郝春來說不再話下,她仔細記下潘良文的交代,就側頭透過車窗望著沿街欣賞起京城富裕繁榮的風景。
京城就是京城,什麼都是富麗堂皇,街道也寬闊,就是這樣寬闊得能並行七八輛馬車的街道上,也顯著人山人海,歙縣果然是個小地方。
郝春摟著心愛的錢盒對街景暗暗評頭論足著,心裡又有了另一個想法,她覺得若要在天子腳下開個布偶旗艦店什麼的,將官家富人的小姐們都吸引來那一定會賺個盆滿鍋滿,又攀上這樣一個官家小帥哥,指不定往後能成為京城裡叼著菸斗的大富婆,到時也就不管那些繁文禮節了。
坐在對面的潘良文看不明白郝春那甜絲絲的笑意問:“郝春,你想什麼這麼高興?”
“啊!”郝春猛地回神看向潘良文,把笑頓在了他俊朗的臉上,瞧見他挑眉索問,才驚回神道:“哦,我頭回進京,覺得京裡很好。”
潘良文被她又喜又愣的樣子逗樂,微著唇便笑開了。
哎呀!有哥哥真好,這要是真的那該多好!
潘良文這俊朗一笑,郝春回思起他一路的照顧,那種發於情,止於理的情親關照簡直讓她這個獨生女感到萬分的美好。想想那種血緣相連的男女,體貼著對方不需要理由,可以任意撒嬌,又不用像情侶關係一樣小心翼翼,真是吸引人。
潘良文看著郝春那瞪圓了眼,咧著嘴望來的眼神,微收起俊朗的笑轉為一絲疼膩道:“你怎麼又再傻笑,這樣看起來還真有些像我妹妹。”
“那我做你妹妹好不好?”話一出,郝春覺得自己真有些恬不知恥,慌擺擺手道:“我只是開玩笑,呵呵!”
潘良文看著她,倒也不介意她這個玩笑,只淡淡淺笑下,而他的笑方落,馬車也悠悠的停了下來。
“大少爺,到了。”
阿里的聲音響在車篷外,隨後潘良文便帶著郝春下了馬車。
寬闊的門庭中朱門高聳,門楣上的匾上寫著威風凜凜的“侍郎府”三個大字,廊下掛著兩盞大紅燈上各寫著個黑漆漆的大字 “潘”字,門下兩邊有石抱鼓,門廊下還立著兩位手持杖木的侍衛,郝春看著眼前的宅門,心裡暗陪聲“威武”不禁也跟著這官家府邸的威嚴而肅然起敬。
這,這侍郎不是吃稀飯的吧,這樣去騙他好嗎?要是被發現多尷尬!喂喂!潘哥哥這樣騙你爹不太好吧!
郝春跟著潘文良走進硃紅大門裡,心不住地打著鼓——潘良文是回了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