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將包袱裹起,邊低望方淑月低聲道:“娘不是和你說祖父來了要淑靜些,還坐在廳門檻上逗貓,到時你爹又要說我放縱你了。”
“是喵喵躲在外面吃飯飯。”
“哦,都會怪喵喵了,你祖父在難道還讓喵喵躲在桌子下吃飯煩他,不對就是不對,再強說理讓你爹打你屁股。”郝春衝著方淑月說著,抬指勾了勾她胖嘟嘟的小臉。
方淑月將委屈的小臉甩向方慧芳求助,方慧芳俯身將方淑月抱到自己腿上,用下巴蹭著她的小腦袋安慰著她,道:“我也不捨得妞妞。”
“姑姑不要走嗎。”雖然郝春沒正式和方淑月講過方慧芳要走,但她早由大人們的話語和舉動裡知道方慧芳要離開。
郝春見方淑月側頭靠在方慧芳一邊肩頭上撒嬌,用下巴指著方淑月道:“別鬧你姑姑了,若真害她留下,你這個小不點就罪過了。”郝春可是很明瞭方慧芳的心軟。
“娘,姑姑要去哪裡?”方淑月轉眼天真望著郝春問。
郝春把整理好的包袱放一邊,招手要方淑月過來,然後讓她靠在自己臂彎裡逗道:“去找你姑父呀。”
“阿,阿春……”方慧芳驀地被郝春的話羞下眼眸,說來分別不過半月,她還真有些想他,儘管不是特別的強烈,總歸對要嫁的人還是有所期待。
郝春望著被逗羞的方慧芳笑著,轉眼見到兩個侍女端著切好的瓜果上前,便拿起盤邊的籤子取了一塊蘋果放到方淑月的小嘴裡。
如此方嵐和方鴻飛在廳裡為方巖奔投他人名下惆悵飲酒,郝春和方慧芳便在房內吃著水果,淺憶過往直到夜入深才各自散去。
月落日升,隔日一早郝春方起,方嵐已送方鴻飛和方慧芳出了城門——
*
時光荏苒,秋去冬來,皇宮鳳儀殿。
“皇后娘娘,郝氏來了。”莫姑跨入殿內向端坐在寶座上的皇后欠身稟道。
皇后臉上掛著期待的笑,微點了下頭令:“傳她進來。”
莫姑退下不多時,郝春一手攬著一襁褓,一手牽著方淑月跟著莫姑的引路進了殿來。
皇后見到郝春不等行禮忙道:“郝氏不必行禮。”緊接著看向一旁的宦人道:“給郝氏賜座。”
郝春見兩個小宦人搬上一隻靠椅,向皇后微微曲了下腿示謝,便抱著襁褓的嬰兒落坐在了靠椅上。
“淑月給皇后娘娘請安。”方淑月立在大殿中依照郝春所教向皇后行了個正正的萬福禮,那稚氣字正腔圓的聲迴響在了殿宇裡。
皇后瞧著方淑月小小年紀竟很是知道禮數,頷首笑道:“免禮,過來。”
要入宮前李嬤已經將宮裡大概的見禮交給了方淑月,她也學得有模有樣,眼下便收下在家裡的大大咧咧和淘氣,端端正正地走到皇后面前,乖靜地等待著皇后開金口。
皇后伸手摸了摸方淑月的頭笑道:“近一年不見長高了不少,更有姑娘家的樣子。”
方淑月知道皇后誇自己,抬眼看著高高在上的皇后,嘴角自然地彎成了道可人的弧線。
“喜歡你弟弟嗎?”皇后哄問。
“嗯,喜歡呢,娘說弟弟長大了能陪我玩。”方淑月點了點腦袋道。
皇后掩鼻笑下,望向郝春問:“郝氏身子如何?”
郝春朝皇后莊重點頭道:“多謝皇后娘娘關心,託娘娘的福臣妾身子已痊癒。”
“那就好。”皇后下望郝春懷裡那襁褓中的小腦袋放心嘆道。
郝春不自覺下望自己懷著的嬰兒輕輕地拍了拍他的小屁股。
展眼過了兩個來月,但那夜的慘痛她依然記憶猶新。
儘管在方鴻飛他們離去的不日,她開始修習孕婦操,但因為胎位有些偏移生產那夜還是出現了難產,然而那夜她只痛得死去活來,當聽到嬰兒的啼哭就昏死過去了,再醒過來便是覺得全身挪骨錯位的疼痛和看到方嵐那張似乎見到天地崩塌的慘色俊臉。
那時的她除了知道自己為什麼而痛外,對生產的細節已記不太清,時過多日才從小巧那裡從獲記憶,知道生產那夜由產房送出的血水不下十盆,看得所有人都驚惶不已,方嵐已是耐不住地要往產房衝,最後因荀書家的女人帶著房內丫頭們跪下才打消闖入,可那時自己進產房已近三個多時辰,孩子還未出來,穩婆怕孩子和自己都有危險在產房裡戰慄躲著都不知該如何是好,後來因荀書入宮請太醫的事被皇后知道了,皇后特命太醫院資歷最深的幾個老太醫前往府裡一同診治,他們入府便是急急診治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