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方巖沒和她來吃飯問:“阿巖怎麼沒來吃飯。”
季氏將眼波瞥了眼葉氏一臉哀愁道:“身子不舒服,在屋裡歇著。”
金氏關心:“這是怎麼了?”
季氏戚著柳眉道:“摔進了池塘裡哪會不著涼傷風。”
“怎麼就摔進了池塘裡?請了郎中沒有?”
季氏故作委屈道:“還不是姐姐買來的阿春……”
葉氏方平息不久的氣又被季氏惹了上來,可在方老太太面前又不敢太過張揚,便只糾結起眉頭瞪望季氏:“都是小孩子玩鬧,丫頭一個不小心把阿巖推下了池塘……”
季氏得理不擾人:“哎喲,姐姐怎麼說得這麼輕鬆,一個丫頭怎麼敢推了少爺。”
葉氏放下手中端著的飯碗,忍下口氣:“是,這事是我沒讓人教好那丫頭,但阿巖也太過頑皮,沒事扯丫頭的辮子做什麼,那丫頭本就小,一急推了他也當然。”
季氏不滿意葉氏的避重就輕:“姐姐這話倒全說是阿巖的不是了……”
“砰”的一聲,方老太太將手裡的飯碗重重落在桌上:“還看不看戲,還吃不吃飯,今日過節就為這事沒完沒了。”方老太太被擾了興致對著季氏發起脾氣:“鴻飛不在,你平日怎麼教阿巖的,怎麼教出他這身潑皮的毛病,才多大就扯著丫頭的辮子成何體統,若你不會教就交給你家夫人,省得往後教出個敗壞門風的,壞了方家名聲。”
季氏被方老太太的怒火下怯了膽,縮著頭不敢再多語。
方老太太見季氏垂頭老實了,重端起飯碗,舉著筷子要吃飯,把眼瞪向一旁的金氏低聲道:“吃飯還堵不上你的嘴,這事自有大媳婦。”
金氏被方老太太低喝住,縮起脖子也老實地扒起飯。
在方老太太的威嚴落下後觀戲廊內一片鴉雀無聲,唯有戲臺的鑼鼓二胡渲染著這片靜默。
曹氏瞟看了眼葉氏竊竊抿嘴,看向自己桌案上一盤素三鮮,倩笑道:“老太太這筍尖挺鮮嫩的。”
方老太太舉筷夾了一塊筍尖細細咀嚼在口裡,微微點了點頭,廊內的氣氛才算稍微冰釋,大家也就邊看戲邊吃飯。
飯後不多時,演了一早上的《八仙過海》便謝了幕,眾人也就散了席,回屋的回屋,回院的回院,而方老太太則在葉氏的安排下歇到了花廳的偏室,這是葉氏為方老太太的周到設想,夜裡還要在園裡看戲吃餅賞月,她生怕方老太太這一來一回累著。
方慧芳在看戲的時候當著眾位長輩的面不敢吵鬧回了房就憂著張苦瓜臉無論馮嫂怎麼哄也不睡午覺。在午飯間聽了季氏和葉氏的話,過了飯點又一直不見郝春的面,馮嫂也猜出郝春大概出了事,便只好先哄著方慧芳,可是方慧芳不睡覺她又難去吃午飯,胃一疼心一煩便嚇方慧芳道:“二小姐再不睡覺,阿春就不回來了。”
方慧芳被馮嫂嚇怕了,乖乖地躺到了床上,但想著阿春不會回來便潸然落淚,馮嫂見她哭了便緩了脾氣坐在她身旁輕輕拍著她的身子,細聲哼哄她道:“二小姐乖乖睡一覺,睡一覺阿春興許就回來了,乖乖的……”
不論馮嫂怎麼哄方慧芳還是潸潸啜泣,可孩子畢竟是孩子哭累了也就睡覺了。
馮嫂見方慧芳睡下了,嘆了口氣,悄悄起身下樓出了正屋院門,她方出門就和一位身高到腹上的小人撞了個正著,“唉喲”向門內退去定眼一看道:“喲,是岸少爺。”
方岸慌慌張張抬看了她一眼“嗯”了聲就順著她身旁的縫隙擠入院門內,她下意識回頭瞧了方岸的背影一眼也就朝廚房的方向去了。
方岸手裡拿著幾本書小跑著進入院中,看了眼明堂就朝東廂避去,敲了敲東廂掩著的房門,不一會,桂喜開起房門,瞧見他道:“是岸少爺。”
方岸低看著自己手裡的書道:“我來還書。”
桂喜給方岸讓路道:“二少爺沒休息,在書間內看書。”
方岸進了門便熟門熟路去了方嵐的書間。
午後的一縷秋陽透過紗窗照在雕花窗欄下的躺椅上,方嵐穿著一身淡青長衫臥在椅上藉著窗外的那縷陽光正看著閒書。
方岸走入書房內瞧見躺椅上的方嵐輕聲換道:“嵐二哥。”
方嵐聽到方巖的喚聲落下遮在面前的書,坐起身帶著些午後的慵懶問:“阿岸怎麼這時過來了?”
方岸抬了抬手上的書:“我過來還書。”
方嵐睜了睜閒懶的眼睛振作了精神瞥向躺椅上方的書案道:“你放案上就可以。”
方岸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