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掌櫃心裡一冷,也斂了笑,“主薄大人,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接生意時可說的好好的,有銀子大家一起掙,這剛出了點事,就翻臉不認人了。”
主薄即時垮下了臉,“這事要看怎麼出,你用人不慎,才捅出這天大的漏子,再說,這可是你們指天發誓說能染,我才去做保攬下的活,現在變得不能染,這過全在於你,我憑啥陪你背這掉丟官掉腦袋的黑鍋?”
一席話說得王掌櫃啞口無言,問題確實出在他身上。
忙收了黑臉,陪著笑,想先說點好話,先暫時把王主薄打發走,省得他坐這兒,他們更想不了點子,做不了事。
聽一個聲音問,“你們掌櫃的在嗎?”
又聽夥計在門口應了,“差爺,您老來了?我們掌櫃在裡面呢,您裡面請。”
屋裡三人面面相覷。
門簾一挑,進來的正是那個負責軍布的衙差。
衙差進門便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勁,看了看三人,笑道,“喲,主薄大人也在這兒呢,小的給您見禮了。”話是這麼說,可身子卻不見彎一點,只是象徵性的揚了揚手。
主薄心裡不舒服,自己官明明就比這個小小的衙差大了不少,但人家官銜是小,手裡握著實權,比起他這空官銜的確來得實際了許多,自然不把他看在眼裡。
再說這批軍布出了問題,這生殺大權還壓在人家手上,忍著氣,笑著回了禮,“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王掌櫃更是心裡不自在,哪敢怠慢,忙拿了杯子給衙差斟上茶,“差爺,您請吃茶。”
衙差也不客氣,坐到主薄右手邊,端了茶就喝,解了渴才道:“這布啥時開染?時間可不等人,上批布子容可是分了好幾家染,才沒誤了貨期,聽說王掌櫃是自家染,這可是五千匹布,如果交不上,我們這一條線上的蚱蜢,可全得死得挺挺的。”
主薄心裡正煩燥,聽了這話,眼珠了滴溜一轉,“有錢大家掙,都一個鎮上的,不如也分些給別家染坊,一來也幫了人家一把,二來也不怕誤了貨期,姐夫,你說呢?”
王掌櫃靈光一閃,“兄弟說的是,這錢的確該大家掙,那就一家五百,把這給均出去。”
衙差聽了這話,心裡反而犯了琢磨,他是收到了風,王掌櫃染不出來,才來探口風的,如果他把布全丟出去,到應了外面的傳言了,偏他卻留下了一千五,難道這外面的傳言有虛?但既然他這麼說了,也就先應著,“成,我這就去通知各染坊掌櫃去。”
王掌櫃忙拉住他,“您先別走,這布我可以均出去,不過得立下字據,辦過手續,這誰染壞了布可得自個擔著,要不萬一別家染壞了,我這好心卻丟了腦袋,就不值了。”
他這說法也是合情合理,衙差也沒多想,“那當然,讓他們來領布,就順道把手續補上。主薄大人,您慢坐,我先去通跑動跑動了。”
主薄淡淡的點了點頭,“好走。”
王掌櫃夫婦親自送到門口,等他走完了,才放下簾子。
主薄頓時又沉下臉,“你染不出來,怎麼不全均出去,自己留這一千五,墊棺材?”
王掌櫃扁了扁嘴,“看你說的這話,平白的咒我。”
主薄不以為然的輕哼了一聲,“這還說的輕的,你到底打的啥主意?”
王夫人也覺得納悶,“三弟說的對,怎麼不全均出去?我們又沒人染。
王掌櫃冷哼了一聲,拉了凳子坐到主薄面前,“那子容這麼害我們,難道我們就算了?”
主薄和王夫人對看了一眼,主薄 嘖,了一聲,“你的意思是?”他心裡又何嘗不恨得子容入骨?
王掌櫃看了看門簾,湊近他耳邊,低聲道:“這就還得勞您去周旋了。
主薄心裡 咯噔,一下,“你想怎麼做?”
“到時交布的時候,把子容的單子和我們的換一換 … …”王掌櫃眼裡閃過狡黠。
主薄眼皮一跳,吸了口冷氣,看向他,“這成嗎?”
“怎麼不成?到時他交上去的一千五百匹根本沒染,他上批可是染了的,這批一匹不動,分明就是藐視朝廷 … …”王掌櫃嘴邊抽起冷笑,子容,這下看你怎麼個死法,“您坐享了三千五萬匹的銀子,還解了心頭之恨,且不兩全齊美?”
主薄略一沉呤,經不得王掌櫃說服,狠了狠心,“成,這點路子,我倒是沒問題,那個收這軍布的工部主管與我是同窗好友,又是極愛財的,到時送上些錢財,想必不成問題。”
王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