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自己已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丁一心裡很慌,忙止住朱丹的話:“別瞎說,我看你是累的,成天沒日沒夜地誰能受得了?今後少喝那些烈性酒就行了。”
“那樣我會沒有靈感的。”朱丹為自己狡辯道。
丁一急了:“我就不信!”說完換了一種語氣,“這樣吧,過兩天我們去深圳市最好的醫院全面檢查一下。”
朱丹搖搖頭:“我看還是不檢查的好,萬一檢查出是絕症,那不什麼事都做不好了?” 丁一發現了朱丹的另一面,就開玩笑地說:“原來你的意志也不那麼堅強呀。”
朱丹見丁一臉上少了許多愁雲,就乾笑地問道:“如果我突然死去,你會怎麼辦?”
此刻的丁一最煩聽到與死有關的字眼,見朱丹又提起這個字,就說:“別瞎說,死什麼死!”
“你會成為寡婦嗎?”朱丹的臉上露出深不可測的笑容。
“《發燒友》才會成為真正的寡婦呢!”丁一說,“好了,你先躺一下,我去看看資料。”
朱丹脫了皮鞋,在沙發上挪挪身子,然後閉上眼睛。
丁一坐到朱丹的轉椅上,她攤開自己拿來的資料,細細地讀起來。只一會功夫,朱丹
那就傳來了細勻的鼾聲。
丁一抬起眼皮,心疼地瞧著躺在真皮沙發裡進入夢鄉的朱丹。就這樣端詳了好久,丁一才重新去看桌面上的資料。
大概有半個小時的功夫,朱丹那邊的一個細小翻身動作打斷了丁一的注意力。她放下案頭的工作,只見朱丹已坐了起來。
“好些了吧?”丁一問道,她發現朱丹的臉色好看多了。
朱丹點點頭,他沒穿鞋就下了地,走到辦公桌前取了菸灰缸,然後把它放到沙發前的茶几上。
丁一見朱丹要抽菸,就說:“你現在正虛著,還吸什麼香菸!”
朱丹哪聽得進勸告,他刁上一支菸就點燃了。吸了兩大口,才心滿意足地說:“或許它能起到某種緩解作用。”
“狡辯。”丁一嗔怪道。
隱患(129)
朱丹見丁一滿臉的嚴肅,也就不再搭理她。正當他再次把香菸含在嘴裡準備吸時,就覺鼻孔裡有液體流出來,那架式真可謂不由自主。剛一犯疑,那液體便順著嘴唇滑到過濾嘴上。
朱丹本能地從口中抽出香菸一看,原來是一滴鮮紅的血液沾在菸嘴上,正在吃驚,就覺得鼻腔開始大量地往外滑漏這種液體。
朱丹嚇得馬上將煙搭在菸缸上,然後用手去抹鼻孔,只見手指上全是殷紅的血跡。
朱丹嚇壞了,趕緊叫丁一:“快,拿些面巾紙來!”
丁一被朱丹的叫聲嚇了一跳。她朝朱丹看去,只見朱丹揚著腦袋,就問:“幹什麼?” 朱丹一指鼻腔:“鼻血。”
丁一見狀趕緊起身,疾步走到朱丹跟前。此時,朱丹鼻腔的鮮血已止不住了,一個勁地往外流。
丁一趕緊跑回辦公桌前在屜子裡找出捲筒紙,手忙腳亂地扯了很長一條遞給朱丹。
朱丹接過紙,把它壓在自己的鼻孔下,並用口腔呼吸。
丁一站在一旁,驚訝不已:“好一些了嗎?”
朱丹搖搖頭,說:“沒事的。”
丁一哭了,眼淚不停地流。她吼道:“這樣會死人的,你知道嗎?”
朱丹想說什麼,卻突然感到喉嚨很不舒服,澀澀地想吐。於是他咬緊牙關,想阻止嘔吐再一次發生。
丁一更加驚慌了,她看著朱丹真不知所措。僅十秒鐘的光景,就見一小股鮮血順著朱丹的嘴角兩邊流了出來。
丁一預感到會發生什麼了,忍不住“哇”地大哭起來。她跑到辦公桌邊,不加思索地提起電話就撥通了120急救電話。等了一會,她叫道:“喂,是急救中心嗎?我這裡有個危重病人……文化大廈14樓,《發燒友》總編室……好的……好的,我等著……拜拜。”
丁一掛好電話,馬上衝到朱丹跟前。她蹲下身,愛憐地用手輕輕地撫摸著朱丹的臉。
朱丹看著抽泣的愛人,仍想表現出男子漢的剛毅。只見他斷斷續續地說道:“沒……沒事……的……”
丁一搖著頭,眼淚一個勁地往下掉。她反覆說道:“朱丹,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朱丹感到頭昏沉沉的,但又不敢平躺下來,怕那樣血更止不住,就只好斜靠在沙發的左側扶手上硬撐著。他見手中的衛生紙已被鮮血浸溼了大半,就把它扔進菸灰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