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芶向他行禮,沒有一個溫暖的眼神,一句輕鬆的玩笑,所有人都完美而冰冷地同他保持著上下級的禮貌和距離。可算是客客氣氣把一盆盆涼水。直接往秦旭飛那一顆火熱的心上潑了。換了別的統帥,面對這陣勢,怕不早就心驚肉跳,以為要鬧兵變了?可是這些人都是和秦旭飛一起,血裡火裡拼殺出來的。相知甚深地兄弟,所以他倒是也沒心慌,始終相信這肯定另有原因。勉強按捺著心緒,同大家進了議事廳商議,可直到現在大家還是一個個如同木頭人一般,全坐著不發話不動彈,就算是秦旭飛這種人物,也開始覺得一陣陣頭皮發麻了。終於,他勉強幹咳一聲問:“關於此事。大家有什麼意見?”一陣沉默之後,柳恆作為秦旭飛之下的第一人,理所當然地在這個詭異的氣氛中站起來,成為所有將領的代言者。“殿下,你是我們的主帥,軍令如山,是去還是不去,自然由你一言而決。又何必多問我們的意見。”這樣冰冷不客氣的話語,也完全不象是柳恆有可能會對他秦旭飛說的話啊。秦旭飛有些驚愕地看著他,良久方徐徐道:“我們不止是將帥主從,也是兄弟手足。而且,為了我一個人,大家已經承受了太多,付出了太多。現在,大家好不容易可以有較安寧的日子。我不能為了一個人地想法,而罔顧所有人的心願。”他語氣頗有些沉重,這樣慢慢說來。心間也是有些慨嘆的。他真覺得,大家便是對他態度再惡劣一點,也是應該的。這些該在秦國受人尊敬的英雄勇士,卻因了他身份的連累,成了流落他鄉的孤臣孽子。那時候。如果不是為了他要講道義,要護佑國家,這些人也許早就一不作二不休地返攻回國內去了。而不是去國別家。難有歸路,強忍了屈辱和不平,在這異國他鄉流浪爭殺。這些年,好不容易才安定了,不用再爭鬥,不必再殺伐,大家可以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很多士兵都已經放下了刀劍,拿起了鋤頭,很多將領,也已經開始和楚國地權貴世家有了較融洽的關係。這個時候,重新把大家召來,說是議事,可是議的是什麼內容,大家心裡都有數。大家好不容易才爭得的安逸幸福生活,又將被破壞怠盡,他們就算是罵他個狗血噴頭,也是應該的。可是,就算是有著憤悶不平,有著不滿不快,大家也應該是直爽地表達出來啊,卻為什麼會以這種僵硬而怪異的冰冷氣氛來回應他。柳恆平靜地回望秦旭飛詫異不解的眼神:“那麼,如都不願回去呢?”秦旭飛沉聲道:〃我會盡力嘗試說服你們。”“如果說服不了呢?”秦旭飛默然良久,苦笑一下:“我自然也不能再勉強。”柳恆深深凝視他:“國家大義在前,殿下真能如此任由我們棄家國於不顧?”秦旭飛神色黯然:“家國百姓,自然是非常重要的。可是,為了秦國,你們已經做得夠多了。就算是要求你們為國犧牲,也不能沒有止境。你們從未虧負過秦國,而是秦國虧負了你們。如今就算你們選擇不回秦,於情於理,所有人也都無話可說。”“那麼,殿下你自己呢?”柳恆幾乎是在逼視他了:“如果我們都不肯跟隨殿下,殿下你自己何去何從?”秦旭飛沉默不答。柳恆搖搖頭,代他答出來:“殿下會自己回國。就算只能帶自己地貼身近衛,又或是孤身一人,你也還是會回國。就算是拋開眼前所有的榮華權位,就算是明知必然敗亡,你也一定會回去,對不對?”秦旭飛苦笑。柳恆自然是知他的。別說他現在只是楚國地議政王,就算他已經當了楚國的皇帝又怎麼樣?聽說故國山河被蹂躪催殘,他又哪裡還能安享尊榮權位。柳恆低低冷哼了一聲:“殿下說是不逼迫我們,可是你這樣的行為,難道就不是逼迫?難道我們能夠忍心看著殿下孤軍返國,孤身為戰嗎?”秦旭飛深吸一口氣,目視眾人:“我不會以我個人的意願強加於你們,但我也不能為了你們,放棄我自己的堅持。”他盡力讓語氣平靜從容,心中卻忐忑難安。他深深知道諸將對他地感情,所以捫心自問,柳恆說的,只怕是對的,無論有意無意,就算他地口裡說著不逼迫大家,但他的行為,卻明明是在逼大家去做符合他心願的抉擇,而他就算明白這一點,也無法去改變這一切。柳恆也微微嘆息一聲,目光環注,與在場諸將都交匯了一個眼色,方才道:“殿下,不管我們是否甘心情願,你都是主帥。只要你下了命令,我們一定會遵從,不管我們是否心悅誠服。”柳恆咬咬牙:“只要你率先回國,我們斷無狠心棄你不顧之理。只是這般勉強而為,終是心中不平!就算是戰死沙場,我們也死不瞑目……”他這話說得甚是剛強絕決,聽得秦旭飛臉上一陣蒼白。然而柳恆語鋒一轉,卻又說道:“不過,如果殿下能答應我們一個條件,不管是刀山火海我們都必將誓死追隨殿下,無論前途何等艱難,我們絕無半字怨言,縱然馬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