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白馬,一馬當先,排眾而出。銀鞍白馬,銀甲白袍,白色的披飛在身後招展。黑白分明,襯得他如同寶劍出鞘,高雅威儀,奪人眼目!多少人不由得屏住呼吸,眼睛牢牢系定在他的身上,再也不能移開。一箭之地已至,蕭曉月和卓子云一左一右,分領五名精騎,兩側分開,讓他們快馬透過,而這二人也和各自那五人一起,策馬如飛,靈轉自如地緊跟在隊伍之後。到了半箭之地,所有人勒馬住疆,只有方輕塵一人一騎,揚塵而來。天不生英雄,萬古如長夜。
第二十章 萬眾歸心
不生英雄,萬古如長夜。英華無雙,神采飛揚。方輕塵跨下駿馬揚蹄長嘶一聲,就在與最前排計程車兵不過一尺之隔,猛然勒停。他眉眼含笑,向眾人朗聲道:“大家聚在這裡,可是要看看我方輕塵何許人也?”說話間,他毫無防範一展雙臂:“大家儘管看!方輕塵也不過是個凡人,兩個眼睛一張嘴,並不曾比誰多長一隻眼睛,兩隻耳朵。”黑壓壓一片的軍伍之間,響起許多低笑之聲。至此,方輕塵對自己的出場十分滿意。蕭曉月和卓子云前面的功課作得不錯。他張開雙臂之時,如果營中射來一輪冷箭,他就算性命無礙,受傷狼狽卻是難免。那他憑藉寥寥三十人精心營造出的氣勢可就完蛋了。人群中卻有一人激動高呼:“方侯!”第一個從人群中擠出來的,直拜到在方輕塵馬前的,是一名十夫長。方輕塵舊日的將領們身份不同,不得不顧忌自己如果出來認帥對蕭遠楓的影響。而這位小小的十夫長,自然不需要考慮那麼多。方輕塵笑道:“張山,幾年不見,你升官了?”“方侯!”“方侯!”人群中又是數人出列,方輕塵笑著一一叫出他們的名字,和他們打招呼。這下更是了不得,幾十人呼拉一下都奔了出來,方輕塵將馬向後帶開幾步,無奈笑道:“你們倒是悠著點,這麼多人一起,我怎麼叫得過來。”大家也覺出不妥。不好意思地集體後退兩步。魚貫列隊而拜,為了讓方輕塵不必回應,他們連“方侯”也不叫了,拜過便立刻左右散開歸營,片刻也不停留,給後面的人騰出位置。擠出來給方輕塵下跪行禮的人漸漸形成一條沉靜而湍急河流,向方輕塵直衝而去,又在他面前急轉,看不到盡頭。方輕塵靜靜受禮,只用誠摯的眼神和溫和地微笑來自己昔日地手下問候。大營中漸漸騷亂起來。四處是竊竊的問話私語。“張山,你小子這麼厲害,方侯都記得你,你怎麼才是個十夫長?”張山的眼睛紅腫:“我?那時候我不過是個馬伕!那年軍中馬疫,死傷駿馬無數,方侯聽他的坐騎染疫待死。所以趕來馬隊……”“你治好了他的愛馬?”“呸,我倒是想……那時候卓將軍傷心愛馬之死。正拿鞭子抽我。是方侯攔在我身前,握住卓將軍的鞭子……他撫著將死的愛馬垂淚,卻對卓將軍說,不可重馬輕人,他昭告全軍。下令自罪。不許任何人為難馬隊,說軍中戰馬大批染疫,主帥才當領第一重責……”“就這樣?以後呢?”“以後?以後我奮勇殺敵。累功當了這十夫長,可是方侯再也沒有當面見過我。”周圍的新兵都傻眼了。張山有些驕傲:“你們知道什麼?咱方侯可不是普通人!他記性賊好的!當年跟在他身邊的兵,哪個他叫不出名字?你們若是在他麾下……”營地之中,拜過了方輕塵地老兵們,個個滿面激動,唾沫橫飛,給身邊的菜鳥講解方侯,惹得這些新兵心裡直癢癢。方輕塵抬眼掃過營門口眾人,看那些新兵臉上又是懷疑又是嫉妒又是羨慕的神色,覺得火候差不多了。“我方輕塵可以不記得敵軍主帥的名字,卻怎麼可能忘記帳下的每一個士兵!”這話明明就是純為招攬人心。但是此時此刻說來,營中卻響起一陣海嘯般的歡呼!“方侯!”“元帥!”那些將領們再也忍不住了!他們排眾而出,跪伏行禮!有異心地新進將軍謀士們,臉色慘淡,眼神灰黯。有心者暗中估算,到現在,這些出陣行禮的人,已經佔據了上層將領地七成,中層將領的五成,下級軍官的八成。其他那些新兵們當然沒有那麼複雜的想法。方侯英俊瀟灑。方侯英明威武。方侯愛兵如子。方侯高不可攀可是方侯就像大家的兄弟……羨慕啊!崇拜啊!心癢癢啊!卓子云忽然拔刀出鞘,高舉空中:“方侯歸來,天佑大楚!”在他身後,凌方,趙忘塵,蕭曉月,以及其他三十六騎,紛紛拔刀出鞘,跟著揚聲大喝:“方侯歸來,天佑大楚!”那些十夫長百夫長們連同剛剛被他們教育過地新兵菜鳥們全都忍不挺身高呼應和:““方侯歸來,天佑大楚!”圍在方輕塵身旁地將領們本來也還猶豫,他們若是在眾人之前徹底擺明立場,有些對不起蕭遠楓。可是看著方輕塵那樣微笑著凝視他們,不責備,不催促,終於還是跪不住,一個個紛紛站起,轉大營,同樣舉刀向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