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覺一拍腦門:“是啊,我怎麼忘了?”說著又嘻笑著討好,“還不是那位大哥哥面善又熱情,我一時就沒想到……大姐你別生我氣了。”
被這兩人一打岔,蘇錚先前的煩躁倒有些散了,看看天色已晚,大家趕路也都累了,便將蘇覺趕回他自己的屋子裡,自己也回屋。
那個叫阿章的丫鬟手腳麻利地送進來一盆燒得微紅的炭,笑說這是大小姐特意吩咐給燒上的,就怕夜裡寒氣重,凍傷了貴客。
蘇錚客客氣氣地受下,等人走後撥了撥那炭盆,發現是品質上乘的好炭,燒起來毫無煙塵,也沒有什麼異味。但她想了想,卻將茶壺裡的水倒下去,刺啦一聲澆熄了炭火。
她擔心一氧化碳中毒,還怕一不注意這玩意會點著什麼東西。總之屋裡有這麼一樣危險的東西她睡不著。至於寒冷,她從系統裡兌換出暖寶寶,在雙足、腹部、後頸各貼了一片,且身上穿著系統出品的高質量內衣,基本無需擔心著涼。
系統又升了一級,“已有兌換”裡東西沒變,倒是“越級兌換”裡雜七雜八的東西多了不少,其次便是第一重域的“選擇域”按鈕隱隱發亮。蘇錚覺得可能是自己等級經驗都差不多了,可以激發系統新的領域了。不過多日來用功勞作,還讀書寫字製作紫砂來積攢貢獻值,可一直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變化,她便漸漸淡了這個心思。
一切順其自然吧。
她如今躺在別人家的床上,在黑暗中睜著眼睛,想到最多的卻是顏獨步他們,不知道他們去大都了沒,離開桃溪的時候,他們也是差不多整裝待發的樣子。
大概這一輩子,都沒什麼機會再見面了罷。哎……
之後許久,三更半夜之際,隔壁的婉約卻慢慢從床上爬起來,一件一件穿上衣服,又從床裡泛出一件純黑色不加一點修飾的披風,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才推門出去。
跨院外邊早有一個人在等候,見到她出來了,有些不耐煩地道:“快點,大少爺正等著呢。”
婉約咬咬唇,跟著他走,拐了好幾條路,穿過幾個沒有人住的院子,來到一間黑沉沉的屋子前。
夜間風冷如刀,這時早已入冬,風中甚至夾雜著幾粒冰晶,扎得人眼生疼。
她深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氣,叩響了門,得到裡面人的許可,這才小心地推開門。
橙黃刺目的光線湧出來,原來屋裡點著許多隻紅燭,只是門窗皆被厚絨布封起來,外面竟是一點端倪也瞧不出來。
屋裡頭有三個人。
一個是林婉意,一個是其弟林遷,另外一個人坐在書案後面,年紀比前兩人都要大些,氣質也要沉穩得多,身上壓著銀鼠皮毛製成的大衣,正眉目深沉地看著幾分書稿。
婉約輕輕走進去,不敢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響。
相對於其他兩人的不聞不問,林遷年紀小,人也跳脫些,好奇地將她上上下下地打量,然後攢著眉心笑著問:“這真是我們那位七妹妹?跟著三叔在外地做生意,卻在六年還是七年前一家人回阮南吃年夜飯的途中,遭遇了山匪的?不是說、三叔一家全死了嗎?怎麼還有個遺孤留下來。”
婉約輕蹙了蹙眉。
六年還是七年前?
那樣大的一件事,不該所有人都牢牢記得嗎?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口氣還如此的輕佻。
不過雖然惱怒,但她知道要順利迴歸家族,還要仰仗大伯家的這三位堂哥堂姐,尤其是案後一言不發心思深沉的大堂哥。
她定了定神,細聲回答:“回三堂哥,六年前爹爹帶著娘、我還有弟弟回家,恰逢山匪作惡,那山匪行跡驚惶,是以搶走錢財後沒有將人全數滅口,我帶著弟弟躲在翻到的車內,這才保下一命,後來被路過那裡的蘇姓舉人一家救下。這些都是有跡可查的,況且我還有爹爹留下的信物為證,相信大堂姐已經查得明明白白了。”
她柔和溫順地望著林婉意,滿眼全是信任。
林婉意此時倒沒有在蘇錚面前的那麼關切熱心,涼涼勾了下嘴角。
這時案後的林家大少爺林川放下手上的東西,看了看婉約,他的目光銳利陰沉,充滿了精明和算計,令人有些招架不住。
但婉約仍舊一派順從柔弱的樣子,沒有顯得驚慌懼怕,目光亦坦蕩明亮。
林川點了點頭,低沉的聲音在五種響起:“你究竟是不是三叔的血脈,我不關心,人證物證都已經找到,讓你認祖歸宗很簡單。”
婉約雙眼一亮,幾乎壓抑不住心中的激動之情。但她聰明地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