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規矩,不然無論何時何地遇到個壺藝比我強的,我就要給他點頭哈腰?那也太憋屈了。”
話是粗話,卻說出了大多數人的心聲。
“不過,”蘇錚問,“你真的是為她受傷的?”
“誤會。”
“那就好那就好。”蘇錚拍著心口說,然後嘻嘻地笑,“多謝你給我撐了回場子,我又多欠了你一份人情。不過真不能打擾你了,我先告辭了。”
顏獨步靠著床頭有些疲憊地閉上眼:“你不是問哪裡用得上你嗎?端茶遞水會麼。會就留下來。”
蘇錚眨了眨眼睛,所以那句“你不用走”不是隨便說說?她回頭去看,見他已經閉上眼睛,就開心地勾起唇:“多謝。顏公子,你真是個好人。”
她是個施恩望報的人,顏獨步對她施放的善意,她一直很想回報給他,慶幸的是,這次他給她機會了。
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門關上後,顏獨步慢慢睜開眼睛,望著空蕩一片的前上方,悵然地嘆了口氣。
蘇錚在門口恰好遇見景卓,他古怪地笑:“琅開翠都不能在這裡久留。蘇姑娘卻好進好出。當真叫人刮目相看。”
蘇錚自將對顏獨步的心思看破且徹底碾碎拋棄之後。整個心境也似豁達了不少,否則也說不出膈應琅開翠的那番話。在顏獨步面前也能放得開了,還對誰會扭扭捏捏怕三怕四的。聞言就笑道:“欽差大人這話怎麼好像我與琅小姐有云泥之別似的?我還以為在欽差大人眼裡,不論是琅小姐那個層次,還是我這個層次,沒有任何的區別,因為都太低檔了,都入不得正眼,怎麼竟然不是麼?”
景卓一愣,哼了一聲推門而入,片刻後蘇錚就聽到他恭敬地問候:“顏君……”
她挑挑眉,想湊近聽真切些。又怕被景卓抓到惹出不必要的麻煩,就默默離開了。
既然說好要攬下端茶遞水的差事,蘇錚也不含糊,立即將自己製坯的用具材料搬進顏獨步的小院。因為不想搞出太大陣勢,只拿了一些必要的東西,搬一趟就結束。
梅府的人見了就很詫異,蘇錚也不回答他們的疑惑,倒是梅甲鶴找到了她:“蘇錚啊,你這是要去獨步那裡?”
“顏公子對我多有照顧,如今正是我好為他出力的時刻。”蘇錚大大方方地說,“我留意過了,顏公子的院子裡只有葉八和葉十七兩人,唯一能進去的梅麗梅雨她們都只是做做打掃和送送膳食就走的,可見顏公子大概是用不慣侍女。可男子照顧男子到底怪異,既然顏公子准許我就近照顧,我自然要將其當做一份正經差事,實心實意地辦好了。”
她指指要帶過去的東西,卻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可我覺得太戰戰兢兢多少令人壓抑煩悶,這些是先帶去做個準備,免得閒極無聊白白度日,主要還是先看顏公子需要我做什麼。”
自然是怕顏獨步感到壓抑煩悶,蘇錚是想以陪同的姿態陪著她養傷。她靜下心來琢磨之後,恍然想起幾日前在馬車上顏獨步的臉色就有過病態的表現,她想來想去應該是當初在龍窯為秦孤陽所傷的傷勢沒有痊癒所致,所以這一次,不論他為什麼受傷,嚴重還是輕,她都希望他能一直靜養到痊癒。
只是不知道他會不會又要帶傷出去忙碌。
梅甲鶴聽得既驚訝又滿意,興慰地道:“難得你有這份心意。唉,並非我誇大,我從來沒見過獨步容旁人近身,卻獨獨准許了你,既然他有心你又有意,自然是再好不過。”
蘇錚眨眨眼睛,為什麼她覺得這話味道怪怪的。梅甲鶴的表情也很是奇怪,笑眯眯的像只英俊的老狐狸,若點上黑痣包上紅巾,再穿一身喜慶的紅裝,簡直就是那八卦又熱情似火的媒婆了。
蘇錚往後退了一步,小意地說:“梅先生,你來我這就是為了說這個?我記得了,我會盡力照顧好顏公子的。”
梅甲鶴嗔怪道:“怎麼還叫我梅先生,外人這麼叫是出於禮節,你卻是我的學生,理應叫老師才是。”
蘇錚受寵若驚。
雖然收了她做學生,也有一顆盡心盡責的師心,平時對她的課業也負責得很,但蘇錚感覺得到,梅甲鶴對自己並不怎麼關心,就那昨天的事來說,她不相信東風酒樓的事他事先一無所知,卻一點提醒都沒有,後來也沒出面為她打點。她並非因此怨懟,只是和顏獨步的關懷周到相比,梅甲鶴的情意就太淺了。
現在他卻說這種話。
好陰森啊……
接到懷疑的目光,梅甲鶴的笑臉差點要繃住。
可他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