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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隨棍上,道:“我知道你們根本沒有拿什麼勞什子的檔案。恐怕反倒是那些人以檔案為餌,誘你們到落霞閣,再引爆黑火藥,想將你們置於死地。”雖然刺客對清白什麼的都視如浮雲,但站在他們的立場講話也算套磁的一種。

那天參觀落霞閣遺址的時候,莫熙就發現,如果只用冷兵器廝殺,就是打得再天翻地覆,造成的破壞絕不會大到毀了半個落霞閣。那裡的廢墟和粉塵只能是火藥爆炸造成的,何況她在粉塵裡發現了殘留的火藥。這個時代的火藥威力沒有後世大,才炸塌半棟樓,而且爆破方式比較簡陋,是以不能做到將所有的火藥都燃盡。

林森沒有回答,他只是冷冷盯著莫熙臉上的表情,不放過一絲一毫變化,問道:“我憑什麼相信你?”莫熙知道林森預設了自己的猜測。

“因為我要活著。而我的生死僅在你一念之間。”莫熙有力地低喊出這句話,然後神色堅毅平靜地回視他。

“你說的那個雙手都能寫字的漂亮男人據我所知是有一個,他叫楚懷卿。”也許出於對這些日子亡命天涯的感慨,林森對她這句話有強烈的認同感,終於信了她一分。

千二百輕鸞,春衫瘦著寬。倚風行稍急,含雪語應寒。

說的就是這位小侯爺。雙手能書,過目成誦,京城貴女無不傾慕。

“肅侯楚鳳是他什麼人?”莫熙不由心中一動。那份教材中姓楚的恰恰只有他一人,姑且一試。

“楚風是他爹。我的劍下亡魂。”居然蒙對了!

“是風聲的風,不是鳳凰的鳳?”

“是風聲的風。”如此,公子就是楚懷卿已經確認無疑。古人通常會將父母的名字故意寫錯筆畫,或者乾脆用別的字代替,以示尊敬。尤其世家貴族對孝道已經達到苛求細節的地步,楚懷卿絕不會例外。在給他們傳閱的教材中公子為何把“風”寫成了“鳳”,不言而喻。一字之差,或是下意識為之,或是有恃無恐。畢竟出身勳貴,處事再謹慎也會受自身身份,自小耳濡目染的學識教養所限,露出破綻。

“楚懷卿也來了。這次行動以他馬首是瞻。”禮尚往來,莫熙順勢丟擲對方想要的情報。

“什麼!”饒是林森定力過人,也不禁驚撥出聲。組織將他們兩人出賣給了楚懷卿,而楚懷卿親自出馬,以報殺父之仇。他下意識握緊了片刻不離的劍柄,手上青筋暴起,憤恨之極。

“這次追捕你們的人,排名前三十五的都來了。”

“還有京城分堂堂主翁老。”翁老應該比他們任何人的武功都高,由他出手,合情合理。聽到這話,莫熙豁然開朗。她跟翁老曾有一面之緣,金陵分堂開張的時候翁老曾南下視察業務。她一路上就在猜測,趕車的人也許認識她,而且怕被她認出來。若非如此,對方既然忌憚於她,怕她對楚懷卿不利,就該時刻隨侍在旁,以策安全。可這一路行來,路程豈止百里,他一次都未在她跟前露過面。原本翁老作為京城堂口的堂主,與執事同行,天經地義,無需掩人耳目。可是翁老一堂之主,豈會給執事駕車?就算事急從權解釋得通,恐怕莫熙也會在翁老對楚懷卿的態度上看出端倪。而且這也符合她一開始的猜測:這一行人中有自己的同事。既然排除了楚懷卿,子殊又不會武功,就是翁老。楚懷卿對她說家僕相告才知道她身份的話一半是真。至於邀請她同車應該是楚懷卿的主意,翁老無從反對。可惜欲蓋彌彰本身也是一種破綻。

“你們二人最後一次分別接的什麼單子?”莫熙提醒道。

此時林森已經意識到眼前這個貌不驚人的少女同行也許真的可以替自己解開這一連串的追殺之謎,於是不再有所保留,開始敘述:“我最近接的一個案子是殺一個京城富賈,家裡專門供著宮裡頭娘娘用的珠花,沒什麼特別。”許是猛然想起什麼,林森忙接著道:“阿昊倒是接了一筆大買賣,行刺當朝七皇子,端王爺,李琪。他這都是為了我。我們倆都想瞞著對方幹一票大的,然後金盆洗手雙雙歸隱。”他的語氣漸漸透著一絲悲涼。

“失敗了?他可同你說過當時的情形?”如果行刺成功,這麼大的事,不會沒有一絲風聲。

“當時我看到他給我留的話,急瘋了,卻不知道他在哪裡動手。等我趕到的時候,他正跟對方一名宗師級高手纏鬥,已經有點支援不住。更別提弓箭手就有兩撥,居高臨下,輪著上。擒賊先擒王,我只能出其不意,對端王出手,可惜只傷了他,沒能擒住。但總算給阿昊解了圍。我們聯手苦戰多時才殺出一條血路。”他頓了一頓,恨聲道:“小昊事後回憶,對方似乎早有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