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下落。”
莫熙只能胡亂點點頭。她此刻心亂如麻,實在難以面對顧安的親人,她要怎麼跟眼前的人說,顧安死於自己的劍下。可她又如何能不實言相告。
莫熙親自送顧媽媽出去。
綠雲還是第一次見她神色如此黯然,也不知如何安慰,只道:“姑娘放心吧,我會妥善照顧顧媽媽的。”
莫熙點點頭道:“多謝你了。只要我還有命在,一定替她養老送終。”心道:這也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事了。自古以來,雙生子都沒有繼承權。當年你的親孃將你送走,未嘗不是為了保住李義將來能登上大寶的資格。只是命運對你何其不公。
兄妹
馬車之中,馮紹與李義對坐,心中不免惶恐。
李義道:“方才席間之事你怎麼看?”
馮紹斟酌著用詞,小心翼翼地答道:“王爺,屬下看小侯爺的神色舉動,倒像是懷疑木姑娘就是他失散多年的妹妹。”
李義沉吟道:“嗯。你說這一出到底是真是假?”
“王爺是不是懷疑木姑娘也是七王爺的人,她碰巧救了您,是七王連同小侯爺下的套?”
“那倒不是。本王當日九死一生,若不是她焉有命在。他們直接取我性命便了,何必又將我救活費那麼多事。”
“王爺,屬下以為不怕一萬隻怕萬一,還是探一探木姑娘的底為好。”心道:若說單單小侯爺在演戲,難不成他也看出來王爺對這位木姑娘有幾分另眼相看的意思,便想藉由她取得王爺的信任,才臨時胡編亂造了一通認親的故事?若果真如此,此人應變決斷之快,未免太過可怕。只是倘若木姑娘毫不知情,要讓她配合未免太過冒風險。而她的身世境遇竟然跟小侯爺所言都一一吻合,難道竟是真的?
李義沉吟了下,道:“也好。只是此事萬不可讓她覺察。”
“屬下明白。”
李義言罷便閉目養神,不再開口。眼前卻浮現出方才那雙清亮裡帶著七分平靜,三分漠然的眼睛,總覺得有似曾相識之感。他不自覺地摸向腰間掛著的魚佩,緩緩納入手心,握緊。
次日一早。莫熙聽到叩門聲立刻去開,果然見到子殊站在門口。
他年紀雖小,但到底是高門大戶出來的,又自小就跟著楚懷卿,原比普通小廝伶俐許多,只一瞥就已經不落痕跡地將院內情形打量了個清楚。
子殊邊取出一個青釉瓷瓶邊道:“我家公子不放心姑娘的傷勢,特地遣了子殊送燙傷藥來。”
莫熙接過道:“替我多謝你家公子。”她如今雖不怕毒,對楚小侯爺給的藥卻是敬謝不敏。她不問子殊也知道十有八九此處地址是李義告訴楚懷卿的。
子殊又遞過一張拜帖道:“公子請姑娘一敘。還請姑娘務必前往。”
莫熙只默默接過,道了謝。
見她既不說去也不說不去,子殊也不以為怪,只恭恭敬敬地行禮告辭。
莫熙目送他出了巷子才回到屋裡,開啟拜帖細讀。楚懷卿邀她兩日後去櫻花榭,說是有要事相談。
恰逢綠雲進來,見莫熙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問道:“姑娘,方才那位小童是小侯爺的侍從吧。小侯爺說什麼了?”
莫熙將子殊給的藥瓶與拜帖一併遞給綠雲,道:“你自己看吧。順便幫我查查這藥。”
綠雲接過皺眉道:“難道楚小侯爺給姑娘藥是沒安好心?”
莫熙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這藥有沒有蹊蹺。”心道:這藥就算只是普通的燙傷藥,楚小猴的用心也未必單純,但若是加了料,他別有所圖就確信無疑。
“嗯。小心駛得萬年船。”綠雲開啟拜帖一看,擔憂道:“姑娘真的要去赴後日之約麼?”
莫熙點點頭肯定道:“來者不善,這一趟恐怕是避不開的。與其一味防備著,不如順勢而為,看看他到底想幹什麼。”
“姑娘既然已經有了決斷,那便隨姑娘的心意行事便了。只是千萬要小心。”
“嗯。你放心。我會的。”
兩日後。櫻花榭。
這一次來,又跟上次巧遇沐風亭時的景色截然不同。不過短短十幾天,櫻花已經謝了大半。倒成了一幅花自飄零水自流的晚春圖。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櫻花榭的意境倒與這句後主詞十分相和。
此間之美已經叫人分不清人間天上,只是落花之美到了極致之後不免現出傷感之色來,大約是讓人看了不由自主感嘆好花不常開,好景不常在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