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金陵城表面上看起來一片清明,竟臨時抓了一大批地痞流氓進去,誰知卻弄巧成拙。”
“你是說組織故意將火耗銀子流出來,暴露寶祥銀樓,誘睿王抓了銀樓的人去審問。同時藉著刑部抓地皮小混混的機會又混了一大批人進去。然後乘著李義去刑部大牢審問的時候集結大批人手,突然發難?”
綠雲點點頭道:“正是。睿王的貼身護衛都是一流高手,誓死血戰,才護著他逃了出來。”一頓,她皺著眉神色擔憂道:“姑娘,連睿王都著了他們的道。您可要千萬小心。”
莫熙心道:這麼大的事,一定是由組織最高領導人決策。大當家的好深的心思,這麼快就能搬回一局!
她忽道:“這些都是唐仁告訴你的吧。當時他應該也在場,沒事吧?”一頓,才又接著笑道:“我竟是多此一問。看你的樣子,他定當安然無恙。”
綠雲微微紅了臉,低了頭道:“這個傻子,自己倒是沒受傷,卻整日為睿王擔著心呢。”
莫熙笑道:“他這個捕快倒是當得忠心。你沒告訴他睿王被我給弄回來了吧?”
“哪能呢。姑娘放心,綠雲知道輕重。”心道:姑娘措辭也太不講究了,人家好歹也是堂堂一個王爺,什麼叫“弄回來”……
少頃莫熙才問道:“這許多天過去了,他怎麼反倒不來信了?”
“哪個他,他是誰?”綠雲一改羞澀,露出淘氣之色來,仰頭朝莫熙問道。
“唐門四少,唐歡是也。”
綠雲見莫熙面不改色,不禁表情挫敗道:“綠雲也不知。許是送信路上耽擱了,應該很快就會到了。”心裡不禁嘀咕著:姑娘與四少可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不然如何會堪堪與別人反著來,害羞的是四少,大言不慚的卻是姑娘……姑娘問起四少的信來,可見心裡是念著他的。真是阿彌陀佛。
莫熙出了機巧閣便往家裡走去。
遠遠便望見如雪如雲的玉蘭樹下坐著一個身著淡青色布袍之人。一張帥到人神共憤的臉上隱有塵色,見了她,眼角眉梢一瞬間好似在和煦的春風裡微微熔化了稜角,嘴邊亦綻出清淺笑意。
莫熙只愣了一愣,見他站起來相候,便快步上前,徑直伸手撫上他的臉頰,笑嘻嘻道:“你騙我麼。哪裡瘦了?”心道:怪不得信不來呢,原來人來了。
唐歡輕聲道:“一上來就動手動腳的,哪像個女孩兒家。”話雖如此,卻也沒躲開。
莫熙卻慢慢把手抽回來放在背後,一歪頭,凝視著他的眼睛,信誓旦旦道:“你不喜歡啊。那我以後保證守規矩。”說罷也不管他,兀自輕輕一縱身躍入牆內。
唐歡不及答話,只得緊跟著她掠起。
二人雙雙落地,見莫熙還要往前走,唐歡情急之下上前一把將她拉住,從後面將她擁入懷中,過了片刻,才低低道:“我喜歡。”
他忽然感到莫熙身體輕顫,緊接著聽到她輕脆笑聲,終於明白過來,一時也氣笑道:“你敢作弄我,還以為你惱了。”邊說邊將她圈緊了。
莫熙被他箍得有些難受,只得討饒道:“我以後都不敢啦。”
“無妨。我願意上你的當。”
莫熙聽了輕輕後仰,將頭越發靠入他的懷中,問道:“你怎麼來了?”
唐歡略鬆了雙臂,讓她靠得舒服些,滿足地喟嘆一聲,道:“見不到你,總覺得心裡不踏實。唐門的事物告一段落,我便快馬加鞭來了。”一頓,他又道:“哪有你這樣的,回自己家不走正門,偏要飛簷走壁。”
莫熙理所當然道:“省得開門又閂門啊。”心中補充道:此地偏僻,又不會嚇壞小朋友。
“你一大早去哪兒了?我等了好半天。”
莫熙從他懷中輕輕掙出來,柔聲問道:“渴不渴?我給你沏茶好不好?”邊說邊拉著他的手進屋。
唐歡見她家中陳設甚為簡單,用的茶具亦皆是極普通的粗瓷,不禁憐惜愈盛,脫口而出道:“我給你換個地方住好不好?”
莫熙不答,目光不自禁轉向院中那兩株簇簇如歌、麗如花海的氤氳緋紅。
很久以前,那只是兩株櫻花樹苗。也是一個和風煦暖的日子,陽光下顧安擦著額頭上細密的汗珠,拍淨手上的土,笑著對她說:“你不是喜歡櫻花樹麼,我們一起等著它們開花。”
片刻她才回神,輕道:“不用了。這裡就很好。”
唐歡知她向來獨立,也不勉強。
莫熙請唐歡坐下,自己開始燒水,泡茶。唐歡見她一直默默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