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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家是靠出賣沐風亭的祖先才在本朝立足的,兩人之前雖然聯手,實際上卻是世仇,沐風亭必不會放過他。再說,經過昨晚一事,李義越發容不下他。如今端王沒了,他失了靠山,實在猶如喪家之犬。又何勞我動手。”

唐歡笑道:“就知道你沒那麼好心。”憶起昨晚,他一頓之下又輕聲道:“你昨日起先為何不理我?”邊說邊不動聲色地將盤子推遠了寸許。莫熙正伸向雞蛋卷的筷子不免一滯,心道:這傢伙方才還替我夾菜呢,怎麼這會兒又算起賬來了,便道:“若是跟你走了,那兩個鬥了這許多年,不即刻打起來才怪。原也不關咱們的事,但若是一個不好,他二人事後遷怒到我們頭上,後患無窮。”莫熙當時固然因為顧安的關係想保全李義,卻未嘗沒有再賣他一個人情的意思。再者,雖說莫熙作為一個外來靈魂原也沒有多少愛國情操,但倘若李義有個好歹,南朝怕是又有一番動盪,她這個平頭小老百姓的安穩日子也就到頭了。還有,男人這種動物天生喜歡爭鬥,尤其是李義這樣的,往往越有人爭越不能放手,她若是跟唐歡走了,李義面子上下不來,誰知道會不會為難他們。

唐歡見莫熙嘴上說著話,一雙眼睛還是盯著蛋卷碟子,不由好笑,遂夾了一塊蛋卷放到她碗裡,輕聲道:“當日綠雲將錦盒帶回,我見了那兩條羅纓頓時如墜冰窖。小莫,你可別再嚇我了。”

莫熙凝視著他,認真點頭,道:“嗯,我知,再不嚇你了。我怕傳信再出差錯,便給了綠雲這個。若是你見到這個再不來尋我,可見就是真的不要我了。”

唐歡聽她最後一句說得委屈,明知是在撒嬌,心中卻又甜又酸,又愛又憐,一把攬過她,柔聲道:“傻瓜。我既許了你一生一世,又怎會食言。”

莫熙將頭埋入他的肩膀滿足地嘆道:“你來尋我了。真好。”

唐歡見她少有地乖順,一時情動不已,遂低頭向她親去。本打算一觸即退,卻感到一雙柔弱無骨的手臂順勢纏上了他的脖頸,頓時半分動彈不得。下一刻便覺她反客為主,竟直直探了過來。唇齒相依間,唐歡輕吟一聲,只得憑著本能將莫熙緊緊摟在懷中。

他學得極快,竟漸有不依不饒之勢。莫熙終是棄甲而逃,低了頭附在他肩上一陣悶笑,唐歡氤氳了一雙眸子,氣息不穩地低低道:“這般淘氣。惹了我便逃。”而後自己也撐不住笑了。

兩人髮絲纏在一處,氣息相融。

半晌,唐歡又低低道:“小莫,你隨我回蜀中,嫁我吧。昨晚之事,我再也經不得了。”

莫熙眨眨眼睛,抬頭湊近了他,好奇道:“你昨夜很難受?”

唐歡點點頭認真道:“自然。”

“不會吧。昨晚上我老實地很啊……”

唐歡聽她說得無辜,臉募地紅了,這才明白自己是雞同鴨講,有些氣急道:“誰跟你說這個。”一頓,他嘆道:“你總該為我正正經經穿一次嫁衣吧。”心中卻盤算著:昨日她換下來那一身,便是未曾染毒我也定要拿去燒了。

莫熙“哦”了一聲,暗自自我檢討了一番:原來我又邪惡了。

這一聲“哦”,原是因著恍然大悟,唐歡卻只當她答應了,一時心花怒放俊顏生輝。莫熙渾然不覺方才一個語氣詞便將自己賣了,盯著唐歡神采奕奕的俊顏,腦中猶自信馬由韁地邪惡著……

沐風亭番外

曾經有一個人為她種過兩棵櫻花樹,我想她會記得他一輩子。我為她種了滿園櫻花,而她永遠不會知道。有些花在她心中常開不敗,有些則從未開放便已凋謝。我後來才發現那地方的名字取得委實不好,那裡叫做“櫻花榭”。

我出生在關外,卻在南朝長大。當時太小,草原上的事許多都已經模糊不清了。只記得每每抬頭,天空高遠,牛羊成群,好似一幅畫。

那時我不懂什麼是復國,不明白這具枷鎖會困住我一輩子。只知道自己的祖先被南朝的皇帝趕了出來,所以我必須回去。而那極難做到,就連我的父親都在我很小的時候為此鬱鬱而終。我的母親留在了關外,跟族人在一起,因此從小到大陪在我身邊的只有樊叔。

自記事起,我就要學很多東西,文韜武略,樣樣不能鬆懈。別的課業都有名師單獨教導,獨獨武功不是。一開始,跟我一同受訓的孩子裡有好些女孩兒,後來越來越少,最後只剩下她一個。我問樊叔,那些女孩子去了哪裡。樊叔說被淘汰的女孩子皮相好些的都被送去了青樓。當時我還不知人事,不明白那對一個女孩子意味著什麼。只知道每次考核的時候,那些女孩子都露出驚懼不安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