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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她方才故意說“日後”二字,意在試探李義打算如何處置她,不想李義卻未有表示。

燭光下,李義忽明忽暗的神色帶著慣常的冷淡疏離,喝問道:“楚懷卿是如何吩咐你的?”

莫熙淡聲道:“沒有。”一頓,她接著道:“小侯爺確實不曾吩咐我任何事。不過,若是我所料不差,這件嫁衣怕是染了極厲害的毒藥。”

新娘的嫁衣上染了毒,九成九的新郎怕是要應了那句牡丹花下死的俗語了。

李義果然變了臉色,忽又冷笑道:“若果真如此,你怎地不怕!”

莫熙仍是淡淡道:“王爺既疑心於我,何必在意我的生死。”

李義一拂袖,微微側轉了身影,冷肅道:“你既知道從認親開始就是楚懷卿布的局,為何不乾脆一走了之?難不成還真想留下來當本王的王妃?”

莫熙聽出他後一句的諷刺意味,緩緩搖頭,面露悽色,道:“走。走到何處?”莫熙知道李義此人雖行事霸道,卻是真有幾分正氣的。一味強硬並不容易取信於他,因此,此刻的她非但不見半點鋒芒,反倒顯得有些柔弱無依。

更何況肅侯府不是那麼容易走出去的,之前進駐的那批高手名義上是為了保證侯府的安全,暗中卻有無數雙眼睛盯著她。

莫熙忽然冷冷一笑,繼續道:“若是一走了之,小侯爺跟組織都絕不會放過我這顆不聽話的棋子。如此行事並非長久之道。”一頓,她道:“何況,這一局只有王爺才是定乾坤之人。”這一句聲音不大,卻說得擲地有聲、堅定異常。還有一句話她不便說出來,就是倘若一走了之,壞了李義的計劃,他也未必會放過她。

這話又是說一半,留一半。李義卻明白了莫熙的意思,她這是變相地表明立場。李義年紀輕輕便位高權重,向他表忠心的人不知凡幾,奴顏媚骨的嘴臉也不知看了多少,莫熙方才這番話確實有給他戴高帽子的嫌疑,卻並不令人厭惡。

“這麼說,你是猜到本王今晚會有大動作,故意留下來成全本王的。”

莫熙聽李義詞鋒一轉,開始捧殺她,仍平靜道:“我這樣一個女子,身如飄萍。時刻都可能淪為犧牲品。何德何能可以成全王爺你。”一頓,她忽然眨眨眼睛,微笑道:“只不過有時候棋子也會不甘心,想要給自以為掌控局面的人搗搗亂什麼的。”她方才的表情淘氣中透著一絲狡黠,可謂靈動之極,李義卻絲毫不為所動,道:“哦,如此說來,姑娘哪天也會給本王來這麼一出。”

莫熙忽然抬頭,目光清湛地望著李義,堅定地道:“王爺此言差矣。王爺手下多的是能人異士為王爺赴湯蹈火。再說,王爺謀的是天下。我便是能為王爺盡一點微薄之力也只是暫時的。而我之所求,不過是‘平安’二字。”她這話聽著像是說自己胃口小,除了想保住小命外別無奢望,實則撇清關係,表明自己跟李義並非上下級。道不同不相為謀 ,只是暫時為求自保,替自己脫困的時候才會“不小心”幫他一把,自此之後便了無瓜葛,不存在將來反咬一口之說。

李義不知是接受了她這套說辭,還是不欲糾纏,忽道:“楚懷卿如何會不防著你?”

莫熙微微一笑,道:“世人皆知小侯爺不會武功,卻不知他有別的倚仗。那日他用媚術故意讓夕兒燙了我,後來對我又故伎重施。習武之人心智難免比常人強些,他以為我用了他給的燙傷藥,便心智漸失,任他擺佈。再說楚懷卿自視甚高,在他心裡只怕王爺才配做他的對手,對我這枚棋子難免就疏忽些。”

當日綠雲回唐門之前交給莫熙的便箋上寫的正是燙傷藥的查驗結果,莫熙也正是以此推斷出楚懷卿會媚術的。果不其然,後來莫熙跪迎聖旨,小侯爺一面假意語重心長地勸慰,一面對她使出媚術,好叫她乖乖就範。莫熙只得裝作失魂落魄般離開。當時她眼角的餘光瞥到自己這位冒牌哥哥還貓哭耗子,無限惋惜似地搖了搖頭,心中不由冷笑。什麼見鬼的妹妹,侯府千金,莫熙從頭到尾壓根一個字都沒信過。今日上花轎,楚懷卿揹她之時一定已經將她當作一個死人了,是以也懶得再扮什麼兄妹情深,一個字都未對她說。倘若李義與她雙雙毒發身亡,世人自然不會懷疑到楚懷卿的身上,他只要事後因痛失親人哭天搶地一番,這戲也就做全套了。

“你是說楚懷卿故意在本王面前假裝無意中發現你臂上的紅色胎記,好取信於我,其實他早就知道。”

“是。胎記之事,怕是我的一位故人告訴他的。”

莫熙面對李義疑惑的神色,忽道:“王爺既知我的身份,只怕也知曉顧安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