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出手如電的沐風亭點了穴。
隱於暗中的莫熙見了,心道:他這個編輯出手恁地狠辣,竟然直接點了那個小道士的死穴。
圓悟本在打坐,聞聲立刻一躍而起,攻向沐風亭。竟是招招陰狠,出手的角度更是詭異,與蜀山派講究“故恆無慾也,以觀其眇;恆有欲也,以觀其所徼。”即:“經常從無目的、無拘束、無侷限的狀態,以便觀察無名無形的微妙;經常從有目的、有拘束、有侷限的狀態,以便觀察有名有形的端倪。”以求“融合天地,道法自然”的境界竟是南轅北轍。
圓悟方才見沐風亭出手,已知對方絕非泛泛之輩,是以一上來就使出最狠辣的招數,想來個出其不意。此刻,他見自己久攻不下,沐風亭每每三下兩下就將他的狠辣招數化解於無形,完全是一副耍猴的架勢,心下又急又怕,竟是自亂陣腳,節節敗退。口中急道:“玉佩的事我已經說清楚了,掌門也已責罰,大俠何必不依不饒!”
沐風亭早已察覺他的武功路數不對勁,故意讓他全力施為,以便從中看出端倪。待確信他的武功路數走的是陰毒一派,與蜀山心法大大背離之後,深恐動靜太大會引來蜀山弟子,也就不再試探,立刻點了他周身幾處大穴,同時扣住他的下巴,強行喂入一粒藥丸後,笑道:“圓悟道長誤會了。在下並非為了玉佩之事而來。在下乃是奉了瞿掌門之命前來送道長上路的。”
圓悟驚道:“你給我吃了什麼?!”他的本意是吼叫出聲,沒想到吐出來的話卻有氣無力,不知是否因為藥性發作,心下不禁更為駭然,卻渾然忘了有些獨門點穴手法也能讓人不能氣控丹田,從而語聲低緩。
沐風亭笑得一派和煦,道:“在下不忍道長在琵琶骨碎裂之時多受苦楚,此藥略能減些疼痛。”說著便使出大力金剛指,作勢往圓悟的琵琶骨抓去,口中道:“道長且忍著些,在下也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一頓,又耐心奉告道:“瞿掌門宅心仁厚,不忍親自動手。在下為了回報瞿掌門對慕宴齋的慷慨解囊,便主動請纓,送你二人上路,替他分憂。”
圓悟衝口駁道:“你胡說,掌門今日已令你下山,怎會……”突然思及他去而復返,難道是二人合計好了做戲,心下已是信了幾分。何況一旦毀去琵琶骨,便是修為再高之人也不能看出他生前練過何種功夫,當是瞿耀怕暴露自己,特地吩咐的。他見沐風亭的手已經越挨越近,心知這一抓下去,自己不但一身武功盡廢,將來也不可能再習武,只能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廢人。即便僥倖逃得性命,也會生不如死。情急之下怒道:“瞿耀這個狼心狗肺的,老子替他賣命多年,他竟這樣對我!”
沐風亭不以為然道:“道長自己練邪功,何必誣賴瞿掌門呢。”
圓悟見事無轉還,便發1洩般地嚷道:“老子本來練功練得好好的,雖數年來未有寸進,但也還在正途。他自己已遁入魔道,便拖老子下水,讓老子也跟著他練邪功,心甘情願替他找紫河車。”
《本草綱目》釋紫河車名謂:“天地之先,陰陽之祖,乾坤之始,胚胎將兆,九九數足,胎兒則乘而載之,遨遊於西天佛國,南海仙山,飄蕩於蓬萊仙境,萬里天河,故稱之為河車”。母體娩出時為紅色,稍放置即轉紫色,故稱紫河車。又有記載:“兒孕胎中,臍繫於母,胎系母脊,受母之蔭,父精母血,相合而成。雖後天之形,實得先天之氣,顯然非他金石草木之類所比。其滋補之功極重,久服耳聰目明,鬚髮烏黑,延年益壽。”
沐風亭手上去勢一緩,卻並不放下,只似笑非笑看著他,道“你跟圓醒二人下山是為了找紫河車?”沐風亭是何等樣人,立刻想到女鬼專找孕婦下手的傳言,逼問道:“為何專挑孕婦下手?胎兒瓜熟蒂落之後不是一樣有紫河車?”
圓悟恨恨道:“瞿耀練的邪功只能用未成熟的紫河車,等到嬰兒降生反失了效應。他自己愛惜名聲,不便前往,便派我們二人專找孕婦下手。”
莫熙心道:這般用紫河車練功,無異於練人命。
沐風亭追問道:“你們剖腹取子是為了紫河車,那為何除了孕婦還傷及別的無辜?”
圓悟道:“你說的是山下村子鬧鬼死人的事兒吧,那可能真是見鬼了。老子沒幹過。”
沐風亭心道:瞧他二人在山下謹慎小心的樣子,也許真的不是他們。接著問道:“洛恆是怎麼死的?”
圓悟因方才被威脅要捏碎琵琶骨,一時驚懼之下來不及分辨,此時總算察覺出了不對勁,道“你不是瞿耀派來滅口的?問這麼多,你想幹什麼?”
沐風亭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