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怎麼也得養出兩分仙氣吧。而且瞧何群的行事作風很有幾分不管不顧的癲狂,不想卻選出這麼個“端莊”的繼承人。
莫熙心道:瞿耀以一武林大派掌門之尊親迎,若說是平易近人到這般地步卻也太過了些。他為的自然不可能是自己跟洛恆,看樣子沐風亭的身份必然不凡。
果聽沐風亭笑道:“勞煩瞿掌門親自相迎,沐某實不敢當。”說罷從懷中掏出一枚雞血石,遞給瞿耀。想來是驗明正身的信物。
瞿耀接了,於一旁案上取了紅印,在素紙上輕輕一按,一隻火紅的鳳凰頃刻躍然紙上。居然是慕宴齋的標記。
沐風亭又是一揖道:“多謝瞿掌門答應敝齋著書立傳。”
莫熙心道:這廝居然是慕宴齋的編輯。難怪對武林中的事情知之甚詳,恐怕沒少走南闖北地採訪,是以對野外生存頗有經驗。
瞿耀客氣道:“好說。好說。”
二人寒暄已畢,瞿耀才轉向洛恆道:“不知這位是……”
洛恆道:“在下洛恆。有一事相求。”
洛恆還未來得及細說,沐風亭已經搶先說開了,他口才甚好,把如何在山下的“濟善堂”遇到洛恆,如何又感其悲苦遂將他一同帶上山來說得繪聲繪色。
待他洋洋灑灑說完這一大通,莫熙覺得瞿耀要是不幫洛恆那簡直就是天理不容。
這還不算完,只聽沐風亭又道:“瞿掌門,你濟世救人的功德,讓在下甚為欽佩,在下一定會用手中之筆將其發揚光大,好讓天下人效仿你的善心。瞿掌門熱心相助洛大哥之事也一定會讓天下人敬服。”
莫熙暗自抽了一口涼氣,沐風亭這廝端得是厲害非常,一張嘴就能捧得人上天入地,渺渺數語瞿耀已然騎虎難下,非幫不可。
果聽瞿耀道:“各位還請放心。瞿某一定竭盡所能鼎力相助。”
瞿耀最後才轉向莫熙道:“這位姑娘是跟二位同來的,不知是否有事?”
莫熙從懷中掏出何群給她的那塊墨玉,雙手恭敬遞上,道:“我與貴派前掌門何前輩曾有一面之緣。因告知何前輩一樁陳年往事,解了他多年心結,是以何前輩頗有提攜晚輩之意,遂將其佩劍承影相贈,並囑我以此墨玉為憑,前來蜀山取劍。”
莫熙在風凌渡聽說承影為蜀山掌門傳承之信物後,也曾想過乾脆不告而取,一走了之。只是經沐風亭這一攪合,她如今又在瞿耀面前露了臉,盜取之事便萬萬不可,即便一朝得手也必然後患無窮。
是以她乾脆直言求取,即使瞿耀不同意,只要有何群的信物在,就不算空口無憑,將來便是有萬分之一的機會再次找到何群,此事就有轉還的餘地。
何況在她眼裡,即便承影是一件絕世神兵,也還不至於為了它惹上蜀山派這樣的龐然大物。
瞿耀出乎意料地沒有一口回絕,沉吟良久,方道:“姑娘,你之所求承影不但是在下私物,更是蜀山至寶。”莫熙剛以為沒希望了,不料他話鋒一轉,又道:“只是何掌門功夫高絕,當世無二,此墨玉又確實是他的掌門印信,可見贈劍確實是何掌門之原意。何掌門在敝派地位超然,他的意願在下自然不好違背。”一頓,他接著道:“這樣吧,姑娘還請在蜀山盤桓數日,待我跟幾位長老商議之後再做答覆。”
莫熙沒想到瞿耀這麼好說話,見還有希望,自然客客氣氣滿口答應。
三人所求之事俱不是一時三刻便能立成的,是以都住了下來。
著書立傳
日出紅山。
第一抹晨曦落在凌駕於雲海翻浪的金頂之上,頓時湧金流銀,織絲鋪錦。朱漆殿宇靜靜矗立於皚皚素雪中。四周飛雲漫鋪,群峰浮海。
正是“一輪紅日凌雲起,萬仞朱崖照眼來。”
莫熙在這一方仙台流雲中習劍。每每風平浪靜一波萬傾之際,勢如行雲流水慢板,又或於雲霧蒸騰噴湧群峰俱隱之時,勢如暴風驟雨,奔馬風檣。
身畔流雲錯雜奔湧,耳畔風聲呼嘯充斥。一時間她忽然產生一種天地之間唯有自己一人之感。四周急速滾湧翻卷的濃濃雲氣讓她猶如衝殺於千軍萬馬之中,又象是在潮湧漫頂的海水裡奮力沉浮。漸漸地,莫熙的動作慢慢融於這瞬息萬變的雲濤怒海之中,勢起如蛟龍出海,勢收如浪丈水勢。
待到她從容收勢更如雲斂霧收一般,天地都彷彿在一瞬間沉寂下來,天宇恢廓,剛才的一切彷彿是一種錯覺,她自己又變回了天地間的一顆塵埃,隨時會被席捲而去。
很久沒有如此暢快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