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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不可不慎也

沒多出嚇人的血書墨書,但是被小妾跟丫鬟攙扶起來的縣令還是駭得面無人色,摸著脖子癱坐在太師椅上。

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摸進藏錢的密室,意味著也能輕而易舉地取走他的腦袋。縣令驚懼不已,連聲下令徹查,還準備緊急調派三十多個衙役跟護軍,輪班值夜。

人還沒有叫齊,縣衙庫房就傳來了壞訊息,管庫房的人不知怎麼被鎖在了庫房之中,他們嚎啕著求救,大家把庫房開啟一看,也沒見著人影。

再循聲一找,原來人被關在箱籠裡。

確切地說,是套在箱子裡。

原本裝有布帛錢糧的大箱子側面開了個洞,露出人的腦袋,箱子很大,一個人抱住手腳蜷縮排去是綽綽有餘的,還有活動的空間呢。

只是箱子上了鎖,他只能徒勞地帶著箱子一起在地上滾。

滾幾圈就滾不動了,就剩下嚎啕的勁。

眾人找到鑰匙,七手八腳地把箱子開啟,救了人之後發現不對,箱中原本的財物呢?管庫房的人支支吾吾地說不知道,隔一會兒又肯定地說是盜匪所為,搶走了財物把他關在裡面。

這個人是管庫房的,可是並不值夜,是衙門裡的小吏,跟縣令還有親戚關係,平時作威作福。

縣丞覺得不對,立刻命令把所有箱子開啟檢視,發現裡面都是一些爛布頭破銅板,他大發雷霆,也不顧縣令的面子了,直接把小吏拿下丟進大獄。

甭管裡面的東西是偷賣了,還是早就有人作假賬,如今鬧了這麼一出,人多嘴雜瞞不住,縣丞必須做出一個態度,而且大家都不是傻子,難道盜匪扛著一倉庫的布帛連夜跑了?

是布帛容易攜帶,還是縣令書房藏的金銀容易藏?傻子都能做出取捨!

不止縣衙出事,城裡幾家士紳鄉老家裡也鬧出了好大動靜,外人問起只說有賊,卻不見他們去報官。

百姓只見到衙役們來來回回地跑,城中氣氛緊張,城門戒嚴,到處在盤查。

地痞閒漢被抓起來一陣盤問,讓他們回憶有沒有見過可疑的外來者。

城中每日都會有外地商客來去,既然問了,便覺得誰都可疑,於是搜腸刮肚地說了一堆,衙役跟兵丁們也跟著跑了整整一天,偏生什麼都沒發現。

到了傍晚,捕快終於摸到城中的其他異樣。

“什麼?你說西城蒙學館的殷夫子失蹤了?”

這夫子有秀才的功名,四十來歲的年紀,原本是江南揚州人,楚朝覆滅之後就沒有回到家鄉,在陳縣這邊定居下來。因有功名,常與鄉紳來往,家境卻不算富裕,也沒有娶親。

他失蹤的訊息,還是學館的人報上來的。

捕快帶著烏泱泱的一群人,氣勢洶洶地奔了去。

到地兒一看,事情確實不同尋常,殷夫子住的小院空蕩蕩的,不止夫子,另外一個老僕同樣不見蹤影,門戶敞開。

等走到主屋,赫然發現臥房床榻旁裂了一道縫,大小可容一人出入。

原來下面挖了地窖,面積還不小,存了糧食跟兵器。

——這就不是小事了!有人要謀反!

陳縣的縣令聽人回稟了這事,眼前一黑差點再昏過去。

“……地窖下面還有神案,牌位上寫著紫微星君的尊號。”捕快抹了一把汗,小心翼翼地說,“聽說附近有些信眾,自稱聖蓮壇的,就信奉紫微星君。”

“該死!”

縣令喘著粗氣,神情在燭火下變來變去。

他咬牙切齒地下令繼續搜捕殷夫子,以及城內可能的餘黨,然後一轉身就跟自己幕僚商議上了。

“東翁,可能是那些亂黨內訌,殷夫子八成已經死了。”幕僚精明地轉著眼珠說,“他能殺人,也能無聲無息地把縣衙裡的財物一卷而空,為什麼分文不取,只把人擄走了呢?老朽看這裡面必定有個天大的陰謀,東翁千萬不可輕舉妄動。”

這話正中下懷,縣令立刻點頭道:“沒錯,這絕不是一件簡單的案子,本官這就把人全部叫回來。”

謀.反的事兒太大了,他要想辦法甩脫自己的失察之罪。

縣令揹著手在房裡轉悠著,拼命想著辦法。

如果能證明這件事不是發生在自己治下,或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說是盜匪,殷夫子家實則是賊窩,這案子就能擺平了。至於聖蓮壇亂黨,還得仔細盯著,找機會報上去當功績,前提是度過眼前這一關。

縣令打定主意,對幕僚一通囑咐。

他沒注意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