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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可遇不可求

既然不是為了玉璽而來,又在這裡耐心聽我說了這許多話,還請友人為我診治開方,我斗膽猜測,國師也不是為了行刺皇帝或抓拿叛逆而來……是二皇弟勾結的江湖人有什麼問題嗎?”

“那是個瘋子。”墨鯉簡短地說。

太子居然也沒多問,示意鬱蘭道:“取我枕下的匣子。”

“殿下,這……”

“留著也無用。”

鬱蘭只好拿了一個小小的紫檀木匣子出來。

這匣子比裝玉璽的那個精巧多了,只有拳頭大小,乍看渾然一體,沒有鎖也沒有縫隙,像是一整塊木頭。

太子接過匣子,不知摁了哪兒的機關,木匣表面有木條突了出來,再沿著一定的方向旋轉了幾下,匣子逐漸變成了一個木條拼湊的碗裝容器。

容器裡是一塊玉牌,呈半透明狀,裡面有幾縷絮狀的紅褐色雜質,卻恰好形成了一條錦鯉的輪廓。

孟戚原本不在意,現在目光卻被玉牌吸引了。

“這是令符,還有兩張地契,都是太京長安街上的鋪子,下面是皇城的簡易圖。”太子將匣子推到了墨鯉面前,“就當做診費了。”

這顯然超出了診費的價格,墨鯉拒絕了,只拿走了那張皇城簡易圖。

“令符原本可以號令威平伯為我在京畿養的一支私兵,待我一死,那些朝中勳貴跟大臣必定不會再認持牌的人,不過它本身也有幾分價值,雕琢還算精巧,值個百十兩銀子。至於地契,若是可能,轉交給我六皇弟罷。玉璽與財帛,讓他選一樣。”

“太子何不親手交付?”

“我怕他什麼都不要,只要刀。”太子無比憂愁。

墨鯉疑惑地問:“連太子都不想做?身為太子,不管想行刺或謀逆,機會不是更多嗎?”

“他知道我過的是什麼生活。”太子苦笑,喘著氣說,“我手上的勢力不值一提,縱然如此,也是我費盡心血所為。”

旁邊的宮女鬱蘭低聲道:“陛下對殿下看管甚嚴,殿下每日吃了什麼,說了什麼話,見了什麼人,都會有人如數稟告到萬和殿,陳總管原本還是陛下的人。陛下若是不滿,我們這些宮人就要受罰,為殿下講學的翰林也要連講三日孝經,還得複述先生所言,一個字不對,伴讀便要受罰捱打,宮人更不必說了。外朝的臣子以及翰林先生們還要叫好,認為殿下會被內宦教壞。需要打得宮人們都怕了,不敢多說一個字,才是最好。”

說著鬱蘭不禁語帶怨恨,憤憤地說,“婢子不明白,要說陳朝的奸宦,咱們宮中最像最符合的不正是陛下身邊,以及司禮監的幾位總管嗎?東宮之人,無不信服殿下,何曾有教唆殿下學壞之事?為何先生們像是與吾等卑微宮人有深仇大恨一般,不僅要當眾打死,還逼著殿下親自下令,殿下不允,他們便寫了奏摺在萬和殿磕頭磕得腦門出血,直到陛下命令絞死殿下身邊的內侍,他們這才高興……李公公他們向來盡心辦事,從未行差踏錯,卻死得這般兒戲,難道這就是讀書人嗎?”

墨鯉一時無言,孟戚沉吟道:“不錯,這就是讀書人。”

自陳朝起,外朝文官與內朝宦官互相爭奪權勢,司禮監掌印甚至有內相之稱。

根源就在文官入主的文遠閣隱隱有架空皇帝之能,司禮監就是皇帝折騰出來,用來對抗外朝文遠閣的勢力。然而結果是司禮監同樣發展到了可能架空皇帝的地步。

到了今日,兩方早已是水火不容的形勢了。

在大部分文臣心裡,只要是內宦,必定包藏禍心。現在沒有劣跡,不代表以後沒有劣跡,太子身邊的內侍,更要敲打再敲打。

文臣逼迫太子,是要內宦膽寒,將來不敢跟他們作對,要讓內宦“認清”太子根本不在乎這些卑賤之人,隨時都會打殺內宦。

“讀書人便是這樣奇怪,他們一邊高喊著忠君為國,並且真心地相信三綱五常,一邊又能大義凜然地逼儲君‘學乖’,凡是他們認為要壞事的,不論有沒有做壞事,都當做了壞事對待。陳朝的國力消耗,有很大一部分正是文臣與內宦相鬥,他們並不管對方處理朝政的意見是好是壞,只要敵人提出的,必定要反對,不惜撞柱死諫,更以為榮。”

孟戚這番話是解釋給墨鯉聽的,他搖頭說,“楚朝之初,朝中也有這樣的風氣,即使沒有內侍,文武百官也要黨同伐異的,偏生個個覺得自己是在為國為民。所謂同道者生,逆言者死,如果一不小心讓政敵的意見被皇帝採納,那就千方百計去破壞,以證明這是一條壞的治國策略。事後還有臉當著朝中諸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