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直到內息走過三十六週天,這才因為擔心沙鼠的安危而猛然驚醒。
“大夫。”
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墨鯉立刻意識到孟戚恢復了,他很是高興,正要轉頭,肩膀就被一雙手從後面輕輕按住了,然後耳邊響起了更近的戲謔語調。
“別動,我還沒有穿衣服。”
“……”
墨大夫的耳廓微微發熱,可他仍然是一派沉穩鎮定的模樣,特別端得住。
可是這次他的秘密被孟戚發現了。
也是趕巧,頭髮亂了,沒能蓋住耳尖。
孟戚忽然有些手癢,想要捏一捏大夫發紅的耳尖,看起來就很軟,反正大夫摸了胖鼠的肚皮無數次,總要還回來的!
墨鯉看見身邊的行囊有被人翻過的痕跡,便知道孟戚那句沒穿衣服的話是糊弄自己的,他臉色一沉,皺眉問:“孟兄何必欺我?”
“大夫也一直在欺我,不是嗎?”
孟戚施施然地走到墨鯉面前,也不講究,在墨鯉對面就地而坐。
兩人背脊挺直,彼此審視著對方,目光不閃不避。
不知道的人看了,還以為他們在爭鋒相對呢!
“我有何處欺騙孟兄?”
“我應該糾正一下,不是欺騙,而是瞞,是避重就輕。”
孟戚現在腦子清明,許多想不明白的事情都有了頭緒,他侃侃而談的模樣,看在墨鯉眼中,竟然有了一些陌生的意味。
墨鯉不知道孟戚現在想起了多少,他沒有答話,而是繼續打量著孟戚。
“我們不是妖,對嗎?”孟戚篤定地問。
墨鯉不置可否。
他當然可以直接告訴孟戚真相,可是他不知道孟戚時而發瘋時而清醒的症狀會不會受到刺激。墨鯉記得自己在歧懋山神遊離體,第一次看到黑龍真身時,整座歧懋山都震動了。
幸好他甦醒得快,而且潛意識裡他重視自己的故鄉,完全沒有毀去竹山縣的想法。
而太京龍脈呢?
一個不慎,不止太京要出事,龍脈清醒過來也會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這才是墨鯉始終不說的原因,畢竟孟戚的症狀很明顯了——他說過,意識不清醒的時候就想殺人,想殺盡天下人,而且孟戚只擔心自己真會這麼做,從未懷疑過是否可以做到。
是的,毋庸置疑,太京龍脈絕對能做到。
墨鯉目光不變,他這個拒絕回答的姿態非常明顯了、
孟戚沒有發怒。
按理說,如果有一個人始終隱瞞真相,很難不讓別人產生被騙的憤怒。
對孟戚而言,不痛快是有的。
在這之前,他把所有疑點都捋了一遍,打定主意要逼問出真相,孟戚相信以自己在楚朝做了幾十年國師的手段跟口才,墨鯉肯定不是對手。
然而現在他對上了墨鯉的眼睛,看到對方毫不動搖的表情,他才意識到自己錯了。
大夫什麼都不用做,什麼也不用說,就能讓自己敗退。
孟戚十分惆悵,長長地嘆了口氣。
這倒讓墨鯉意外了。
“孟兄何故退讓?”
“我有種隱約的感覺,這些都是因為我的緣故。”孟戚像是自言自語。
墨鯉一愣,如果孟戚只是說“相信大夫”,墨鯉還沒有多深的感覺,畢竟病患都得信任大夫,然而信任歸信任,他們終究不理解大夫在為他們顧慮什麼。
“孟兄……關於我們的身份來歷,另有玄機,隱瞞是不得已。”墨鯉垂下眼,鄭重地解釋道,“但我也有不是之處,我告訴你的姓氏是虛假的,我不姓莫,而是研墨之墨。”
孟戚眨了眨眼,問道:“那名字呢?”
“鯉。”
孟戚還在想這是哪個字,墨鯉已經乾脆地告訴了他答案。
“鯉,水中游物,我是一條黑色的魚。”
“呃……”
孟國師吃驚,畢竟沙鼠跟魚差得很遠。
他再一想,也不盡然,至少怕貓這一點上他終於找到了理由。
“大夫,你的名字也太實在了。”孟戚主動為墨鯉找藉口,他哭笑不得地說,“這兩個字一解釋,身份就暴露了,難怪大夫沒有告訴我。”
墨鯉心想不是這樣,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們不熟,薛令君又說不要招惹孟國師,這才說假話的。
不過想歸想,墨大夫也沒那麼死板的非要駁孟戚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