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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命似草芥

說寧王手下有高人嘛,可這跟風行閣有什麼關係?孟戚剛想到這裡,就又聽阿顏普卡道:“那人名為裘陌,膝下有一女,未及笄就病亡了,裘府下人口風雖緊,奈何仍是有人見過那位裘小娘子的。墨大夫想必已在我的書房找到那幅連同書信一起寄來的畫像了。”

不止有裘小娘子的,還有裘陌那一家子人的畫像。

畢竟是做官的,不像阿顏普卡這樣想遮著臉就能遮住臉,永遠藏在暗處沒人知道他長啥樣。

裘陌真的不是什麼姿容雋雅的無雙文士,他外貌很普通,他的妻子長相也很普通,這讓他們的兒女也都是那種丟在人堆裡不好找的外表。阿顏普卡顯然是費了大力氣,那個畫像的人把神韻抓得特別到位,畫上的裘小娘子雖然年紀較小還穿著女裝,但十成十是秋景看人的神態。

她目光銳利,嘴角下抿,極有氣勢。

七歲看老,秋景從小就是不願在後院裡空耗一生的女子。

“寧王麾下的臣子,讓一個女兒去學武,去掌控販賣著各種情報的江湖組織。風行閣,到底是這個女兒的東西,還是這個隱藏在背後的父親一手謀劃?

“風行閣熟知大江南北的商道車道河道,更有許多無形的、人與人之間的‘道’,一旦打起仗來,寧王會具有多少優勢?

“比如這一次,若是沒有風行閣,荊州的局勢變化,能盡在裘陌算計之中?”

阿顏普卡連著三句質問,讓墨鯉眉頭越皺越緊。

墨鯉並非是懷疑秋景,就算她真的是裘小娘子,也不能證明她做的這一切,都是在為自己的父親鋪路搭橋。

世人總有個習慣,兒子在外面做的事肯定都出於父親的授意,賺到的錢有家族親長的那一份,培養出的勢力也會為父親效命,因為兒子永遠站在父親的那一邊,而秋景女扮男裝行走江湖,跟一個兒子也差不多了。

墨鯉覺得秋景不像是會聽人擺佈的,哪怕是她的生身父親。

即使風行閣如那些信件所說,一直在為寧王效力,也不是因為秋景父親的緣故。

這是大夫看人的眼力。

只不過信件洩露的秘密太多,還提到了飄萍閣暫時不用阿芙蓉之藥丸阿顏普卡索性命人將最近一批藥丸研製的粉末送去寧王那邊,用計謀混入寧王的嬪妃所求的生子秘方,摻了香料充作薰香,直接毀掉寧王的身體。

書房那封信是回稟,提到“香料”已經順利進入寧王后院。

如果裘陌能得到風行閣的一切訊息,而風行閣知曉了西涼人使用南疆聖藥阿芙蓉,當裘陌發現寧王后院的異常時,立刻就會想到阿芙蓉上面。

觀之前荊州兩岸水軍對峙的計策,裘陌無疑是智計絕倫之人,阿芙蓉要是落到他的手中,不知是福是禍。

如果阿顏普卡讓人帶過去的只是藥丸跟粉末還好一點,萬一還有種子跟這種果實裡取出的白漿……

墨鯉覺得事情棘手,他把書房蒐羅了一通就奔出來找孟戚,結果還沒機會跟孟國師商量,就遇到了阿顏普卡搏命要殺飛鶴山龍脈。

“這就是你的緩兵之計?”

孟戚知道墨鯉拿不定主意,主動上前一步,撫掌笑道,“透露風行閣的底細,難不成還奢求我放你一條生路。”

阿顏普卡深吸一口氣,示意墨鯉停手。

墨鯉確實有許多話想要問明白,於是下意識望向孟戚。

孟戚點了點頭。

墨鯉收回無鋒刀,就站在阿顏普卡身前不遠處,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好說了,吾等非是江湖人,不憑意氣用事。一如春秋諸國,一時合縱,一時連橫,不過隨利而變之。”阿顏普卡繃著臉皮,肅然道,“我西涼欲復國不假,可幾十年一無所成,如今基業也被爾等毀去。反觀裘陌此人,背靠遺楚寧王,仰仗風行閣的勢力,又野心勃勃,才是十足十的大患。”

不待孟戚二人反應,阿顏普卡又道:“經此一役,西涼人心已散,我有心復國也是不成。再者復國與我而言不過是一個幌子,我藏在這片河灣沼澤裡,是衝著飛鶴山龍脈來的。國師與墨大夫可從飛鶴山龍脈聽過阿那赫多山之名,事到如今也不欺瞞二位,我本是費庭部獻祭山神的妖子,得阿那赫多山龍脈活命之恩,才有機會拜師摩揭提寺上一任的密諦法王……活命之恩不能忘,我走遍千山萬水一無所獲,最終不得不來到飛鶴山,我所做的一切只是想要救那條龍脈。或許對飛鶴山龍脈而言,阿那赫多是卑鄙欺詐的小人,與我而言,卻是恩同再造的父親。”

墨鯉面無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