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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謀九鼎事

涇川絕不可能跟我們走。”

墨鯉點頭,他正是想不明白這個。

孟戚撣了撣衣袖,側頭道:“我起初也在想,靠阿芙蓉挑撥離間,裘思就能放心了嗎?古來智者可決勝千里之外,謀算人心,裘思真的能算準我們的心思嗎?”

“不,他不能。”墨鯉是一點就通,恍然道,“他只瞭解程涇川。”

所以程涇川心甘情願地跟隨裘思的,程涇川也並不像他自己所說的那樣,只是想要有地方一展抱負。

墨鯉有些失望,孟戚連忙安慰道:“不必如此,程涇川的抱負應該是真的,至少他早年確實是那麼想的,只是隱藏了他如今的想法罷了。人都不願意說出自己不堪的念頭,這也沒什麼稀奇。”

墨鯉搖搖頭,低聲道:“他沒騙過你。”

卻騙過了自己的眼睛。

“非是如此,程涇川這個人沒有虛假,他的話也是真的,算不得欺騙。我能發現這個秘密,還要感謝阿鯉無意中說的那句‘何不取而代之’。”孟戚前些日子裝老人習慣了,想捋須長嘆,結果摸了個空只能把手縮回去,若無其事地說,“我在陳朝末年見多了英主豪傑,程涇川有野心,是稱帝的野心,一個想要做皇帝的人不會把自己的想法掛在嘴上,亂世中更是越遲稱王越好。”

誰要稱王,誰就是出頭的箭靶。

所以程涇川絕不會站出來表明他要取而代之,也不會跟孟戚二人離開,他要接手裘思留給他的東西,因為這寧泰城的大好局面,是他實現抱負與野心的第一步。

裘思“收服”程涇川,靠的不是恩情,也不是利益,而是他在江南蟄伏几十年促成的一切。

哪怕裘思是個瘋子,可除此地之外,天下雖大,找不著更好的了,程涇川只能忍耐了。

“他在等裘思死去的那一天?”墨鯉遲疑地問。

“某方面來說,是的。”孟戚唇角邊泛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繼續指引墨鯉道,“換了一個蠢笨的人,可能會迫不及待的殺死裘思給自己挪位,程涇川不蠢,他應該也不是這樣恩將仇報的人。”

墨鯉不由得問:“你如何知道?”

觀人心性是一門學問,誰也不能保證自己會不會走眼。

孟戚會意地哈哈一笑:“不是我看出來的,是裘思告訴我們的。”

“嗯?”

墨鯉一愣,把裘思的一言一行在腦子裡極快地過了一遍。

孟戚估摸著像墨鯉這樣的君子,沒貫通政鬥這根經絡,一時半刻是不可能想明白的。

“繼承人與掌權者的關係是很複雜的,尤其像裘思與程涇川這般,還不能簡單地套用皇帝皇子,或者宰輔與繼相的關係。他們沒有血緣關係,不算師徒,甚至沒有額外的感情,只是互相需要。復楚是他們的旗號,但這兩個人可能誰都不在乎楚朝,只有自己的野心跟意圖。裘思老了,他需要繼承人,然而他是個瘋子,想做這個繼承人可不容易。”

一般人想要接個位置,還要經歷一番考驗。

程涇川要經歷的,可能是無間煉獄級的難度。

除了學識、才能、眼界、毅力等等,他還會面對無數誘惑,美色金錢權欲一個不缺,更要解決裘思親手給他佈下的種種困局,好比焚燬阿芙蓉之事,裘思不斷給程涇川製造麻煩,逼他破解,逼他在極端不利的情況下取信於人,逼他借勢化力逆境求存。

裘思可不是一個循循善誘的老師,他不會在程涇川跌倒後出手幫著解決任何麻煩,只會袖手旁觀。

——沒用的繼承人,不要也罷。

墨鯉好不容易捋清了這裡面的關聯,依舊不解:

“現在裘思不在乎生死,說明這個繼承人他很滿意了,為何還給程涇川添麻煩?程涇川又不會離開。”

孟戚閒著無事,一邊用手指敲著瓦片分辨音色,一邊笑道:“正如我之前所說,程涇川如果流露出一分一毫想殺死裘思的念頭,或者有這個意圖,我覺得他可能活不到今天。在他還沒有成氣候之前,裘思有許多方法殺死他,可是現在裘思不能殺他了,不止是程涇川今非昔比氣候已成,而是他找不著更好的能在他死後依然貫徹這份野心的繼承者。”

墨鯉忍不住揉額角。

還沒按上呢,一隻手從後伸過來代勞。

手法不輕不重,很是舒服。

墨鯉卻僵住了,主要是這手法就跟那天掉進彭澤湖,某人替他揉痠軟的腰似的。

微微一避讓開,墨鯉不自在地說:“照這麼說,程涇川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