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一口大鍋,隨手撿起的損毀傢俱就當做木柴燒。
巡城衙門帶來了幾個大夫,這些是營帳裡的隨軍醫者,很擅長治外傷。
墨鯉這才鬆了口氣,他抬起頭,赫然看見那個女子依舊抱著孩童屍體坐在路邊,痴痴笑笑地哼著曲子。
她對周圍的一切全無反應,甚至是墨鯉輕輕掰開她的手,清洗包紮她遍佈傷痕的手指的時候。
“寶兒,你看到我的寶兒了嗎?”女子神情呆滯,痴痴地笑著,眼睛沒有停留被孟戚接住的孩童屍體上。
她感覺不到疼痛,踉蹌著站起來,笑著往前走,見到每個人都要攔下來問,有沒有看到她的孩子。
無人應答,相反還引起了一片悲哭。
——不是為陌生人的傷痛,而是想到自身。
這樣的事情只是開始,遠遠沒有結束。
***
太京,北鎮撫司衙門。
“什麼?”錦衣衛指揮使宮鈞霍地一下站了起來,神情難看。
原本趴在他膝蓋上的虎紋花貓躥跳起來,發出不滿的叫聲。
這隻永宸帝心愛的狸奴,總在宮指揮使當值的時候出現“騷擾”,整個北鎮撫司的人已經見怪不怪了,反正它也不搗亂,就是喜歡趴在屋脊、趴在指揮使的肩膀、膝蓋、頭頂……奇怪的是,從來不搭理別人。
最近天氣太熱,狸奴連出去都少,屋子裡至少有冰盆。
且不知怎麼回事,太京皇城裡就屬錦衣衛詔獄最涼快,陰風陣陣,經常有鬧鬼之說。
這本是個悶熱到讓人昏昏欲睡的午後,一則快馬急報驚動了整個北鎮撫司。
“懸川關陷落,寧家滿門戰死?”
宮鈞雙手開啟急報的手微微發抖,寧家是齊帝的母族,從楚朝就開始鎮守邊關,儘管後來種種原因遷至西南懸川關,為齊朝看管西南邊境,可是幾十年來從無差錯。
“報,天授王大軍準備進發荊州。”
荊州與齊朝轄地僅有一江之隔,近日荊州水師跟齊朝水軍還在隔江對峙呢。
宮鈞之前收到的線報,是寧王蠢蠢欲動,意圖挑起戰火。
這還多虧了孟戚,竟然又發現西涼餘孽的蹤跡。
“寧王呢?”宮鈞揉著額頭問,南邊的訊息傳過來要好幾天,錦衣衛的渠道還是最快的。
結果他的屬下給了宮鈞一個出乎意料的答案,“寧王薨了,荊王遇刺。”
“什麼?”宮鈞第二次震驚,他忍不住想,孟國師怎麼走到哪裡哪裡的皇帝藩王就會死呢?
如果這次天授王真的要進軍江南,等於正面撞上孟戚,那麼似乎天授王也該活不久了?
這個想法不錯,宮鈞苦中作樂地想,他一把抄起地上的阿虎,嘆口氣道:“隨我去宮內覲見陛下,寧家的噩耗,總得有人開口……等等,還是先傳喚太醫令,陛下萬萬不能出事。”
“要去請陳王跟周王一起覲見嗎?”
這兩位就是永宸帝的弟弟,當初的三皇子跟六皇子。
“喊上吧。”宮鈞沉著臉說,“天授王勢大,眼下已不只是江南的戰事,且看陛下吩咐罷。”
作者有話要說: 李空兒:孟戚跟墨鯉有苟且
程涇川失望ing,他還以為李空兒知道孟戚是妖怪呢【不】
————
宮鈞:我有個解決危機的辦法
宮鈞:反正孟國師走哪死哪,天授王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