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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她的父親。

愛搞政治的莫老爺,在經濟方面更是屬於“親日派”。因為“親日”,所以義無反顧地與千鶴家族攀上關係。

莫老爺得知財大勢大的千鶴嶽拓要為長子烈赦相親的訊息後,不由分說地極力促成姻緣。他心想,能攀得上這門親事,只會讓莫家的地方及官方勢力水漲般高啊!而莫繡尋這個了不起的女兒,總算替父親爭了光!

“這個女兒總算沒有白生啊!”瞧莫老爺不斷誇口,毫不掩飾地大肆喧嚷,真是得意極了!

客廳裡傳來震耳欲聾的乾杯、狂笑聲,還有巴結獻媚的迎合聲,莫繡尋卻只敢默默地躲在房間一角安靜得像個隱形人,因為從很早以前,她就懂得女人在莫家的地位。

在莫家,只接受崇高地位的人,而直到現在,她幫有了這份榮耀啊!

雖然或許有如曇花一現般,不過她要躲在黑暗的角落裡,默默品嚐這一份殊榮,她不要出現在太陽下,因為只要被人看見,就會剝奪她、吞噬她這於剎那間的快樂。

她好不容易擁有揣為莫家女人的驕傲——嫁給獨一無二的日本“股王”千鶴烈赦。

她何德何能,上輩子是燒了什麼樣好香呢?

她不太照鏡子,除非是在黑夜時——就是現在,趁黑幕降臨大地,她才有勇氣走到鏡子前。稍稍抬起頭,她望著鏡中的自己良久。

每天,她上了床,等天亮後醒來梳洗完畢,就坐在窗戶邊,寫起毛筆字,她以練毛筆字來培養好性情,然後她會彈彈鋼琴,接著用餐、洗澡、看看書,就這樣一天過一三,她長大了,已二十歲了。

婚期也悄悄來到。

“我的運氣應該不會那麼糟吧!不會娶到醜女人的。”千鶴烈赦倨傲以自我安慰地想。

對於快過門的妻子,他的想法本如當初媒人婆所說:“神秘一點好啦!”所以,新婚之夜再看妻子的長相就可以了。

但烈赦清楚不是因為神秘,他根本是懶洋洋,沒有絲毫好奇。不過當婚期逼近,他仍不免忐忑,充滿惶亂不安,他怎麼了?太累了嗎?

每晚與家從用餐時,父親一語不發,而母親還是坐得遠遠的,像見不得人似的低著頭。

母親,在他心中是個陌生的名詞、陌生的醜女人。

如果,他的妻子也是如此,不!不可能的,他不可能會娶到“醜妻”。

他對妻子的要求倒也不高,反正妻子永遠不如風月場所的煙花女子,妻子是粗茶淡飯的代表,風月女子則是色香味俱全的滿漢大餐。他如果說真要女人,早就找青樓歌妓來滿足自己的需求了。

只是如父親所言,既然如此要當千鶴家的少奶奶,就必須認命,不得敗壞門風,必須要是忠貞烈女,不僅是處女,也要終生能為丈夫守住貞節。

什麼樣的女人,可以與他的母親媲美?她除了醜之外,其實還真無可挑剔,她識大體,嫁來千鶴家三十多年,整個千鶴家上上下下的人都被她收買了忠誠。

他的妻子如果有母親一半的本事,烈赦就心滿意足了。但若她也有電視明星的一半美豔,他更無話可說。

然而直到結婚前一晚,烈赦對莫繡尋這個女人,還是所知有限。

莫家是豪門世家,一輩子就這麼一次嫁女兒,也因此,千鶴嶽拓完全交由莫老爺收發室婚禮的形式,莫老爺堅持用中國古禮,千鶴家亦完全配合。

千鶴烈赦身穿龍袍馬褂,新娘則是穿戴鳳冠霞帔、坐著花轎亦步亦趨的前進,直到新郎倌迎了新娘下轎。

接著過火爐、踩瓦片直至拜堂,一連串複雜的中國古老儀式,烈赦可說是歷經千辛萬苦、任人宰割。

這樁婚禮驚動國際,擁入日本的人潮不少,連新聞記者也聞風而至,畢竟這是千鶴家第八十一代繼承法人,也是世紀末最大的婚宴。

新娘子覆著頭巾。這樣也好,烈赦心裡嘀咕,起碼可以少去鎂光燈噼哩啪啦的照耀,連他自己都快吃不消了,更何況是一名大家閨秀?

他注意到她蓋著紅頭巾走路的樣子,絲毫沒有半點的蹣跚和顛躓一直在配合他,任他拿著長而累贅的紅巾牽引著她。

新聞記者從頭到尾都沒有拍攝到新娘子的長相。他不禁撫心自問,她到底長得什麼模樣?

拜了天地,進了洞房,已是深夜時分,人群鬨然而散。今天是他千鶴烈赦面臨最重要的人生大事。她——莫繡尋就坐在床尾,一動也不動。

千鶴烈赦則是累翻了。不過他知道習俗不沒結束,他得揭下她的紅蓋頭,這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