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點點頭,輕輕掀開薄被。
被子下面穿著睡衣的身體瘦得幾乎只剩骨頭,怎麼看都不像是個活人。
這人脈氣已經完全亂掉了。
溫言心中得出這結論,俯身輕輕捏住那男人的腳底,輕輕按下。
那男人也不反抗,有氣無力地道:“沒救就是沒救,還看什麼?”
溫言不管他,手順著他的腿由下而上,慢慢摸捏上去,直到腋下,眉頭直皺。
旁邊的雷敏看得心裡一沉,見他收手,才顫聲問道:“溫先生,你看這……”
房門處,先前那清雅女孩哼道:“他能看出什麼?連名醫堂的人都沒辦法,他能有什麼辦法?”
溫言聽得心裡一動,回頭看她:“名醫堂的誰來過?”
“是程念昕醫生。”
雷敏代答道,“開始西醫治療沒效果,我就透過關係請了她來看看。程醫生說,我丈夫是積勞成疾,是從根裡壞起來的,假如在這次病前就找她,她可以用中藥和針炙相結合的辦法,讓老文慢慢恢復。但……”
後面的話不用說,溫言點頭道:“程醫生說得對,這位的身體確實已經從根就壞掉了。他的身體經脈氣息完全亂掉,我不懂中醫,但也大概可以猜到,這種情況下想治好他,除非是神仙。當然,我不是神仙。”
雷敏整顆心徹底沉了下去,身體一晃,差點摔倒。
門口那女孩慌忙進去扶住她,怒道:“我就說這種江湖郎中根本就是招搖撞騙,媽你就是不聽!”
“等等,”溫言斜眼看她,“我是不能把他完全治好,但我沒說不能讓他重新站起來。”
整個房間瞬間一靜。
“他的腦溢血我無法治療,但我可以疏導他的脈氣,呃,簡單點說,就是我可以讓他的身體狀況改善。”溫言慢條斯理地道,“他現在不能起床,一是肌肉萎縮,二是自我恢復力下降,這兩點我都可以解決。”
雷敏從女兒懷裡掙脫出來,脫口道:“那他會死嗎?”
“人總是會死的。”溫言微微一笑,“不過他的情況是,假如他的自我恢復力足夠強,還是有可能戰勝病魔。”
“真的?太好了!”雷敏激動起來,一把抓住溫言雙臂,“溫先生,你一定要幫幫我家老文!”
“媽!”那女孩一把把她媽給拉了回來,“吹牛誰不會啊?你忘了上次那個野郎中瞎吹一氣,騙了錢就溜了?”
“別瞎說!”雷敏大感尷尬,“溫先生你別介意,小孩子不懂事……”
“我才不是小孩子呢!”那女孩不幹了,“他說不定比我還小!”
溫言笑笑:“請你們出去一下,給我一個小時。是吹牛還是真話,很快你們就能知道。”
一中一少兩女面面相覷。
難道他現在就要開始動手治療?
關上房門,溫言回到床邊,捋起袖子摘掉眼鏡脫掉鞋,然後上床。
中年男人艱難地道:“你……你想幹嘛?”
溫言盤膝坐下,雙手同時抓住他的腳,拇指按在他腳底湧泉穴上。
脈氣亂到這種程度,要想一點一點地調整回去,已經不可能了。幸好他有他的辦法,那就是強行用外來脈氣貫注,破壞掉原有的脈氣。
像程念昕那種級別的醫生,不是不知道這樣可以治療,而是她根本沒辦法這樣做。
但溫言不同,這麼多年練習積起的氣功底子,讓他絕對可以在全國氣功修煉者中稱雄,而以這為基礎,他可以將自己的氣功內氣貫注到病人的體內。
這過程不比給孫菲、孟蘭他們那樣的小規模區域性治療,需要極高的專注度,所以他必須讓旁觀的人離開,以免影響他的推拿。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那中年男人被湧起的溫暖感覺所影響,沉沉睡去。
溫言雙手始終保持在他的湧泉上按動,額頭汗水漸漸浸出,在他臉上劃出道道汗痕。但只過一兩分鐘,汗痕就被他不斷攀升的體溫所蒸,留下幹掉的汗漬,讓新的汗珠劃過。
半個小時後,他的雙手才從中年男人腳心移開,沿腿而上,以緩慢的度逐寸捏按。
很快他整件t恤都被汗水浸溼,隨即被體溫蒸,在他身體周圍形成一層奇特的“霧圈”,把他包裹住。
身高1米75,體重四十七公斤。
這男人只是十多天,就瘦成了這樣,病魔的威力永遠都不是普通人所能抵禦。
雙手拇指忽然停止,溫言深吸一口氣,加力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