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段匹磾像往常一樣獨自坐在那兒喝悶酒,忽然走進一小校。
段匹磾瞪著醉意朦朧的雙眼,喝問道:“沒有本單于的允許。誰讓你進來的?”
小校跪在地上戰戰兢兢道:“啟稟大單于,外面有有一晉人,自稱是您的故人,說有要緊事要見大單于。小的不敢耽擱,請大單于恕罪。”
段匹磾聞言,痛苦地笑了幾聲道:“故人?呵,呵……呵呵!連文鴦兄弟都離我而去,我哪裡又有什麼故人?”
過了好一會兒。段匹磾才抑制住內心的痛苦,腦袋也清醒了幾分。虎著臉問道:“來人叫什麼名字?”
“他……他沒說,只說大單于見面後自會知曉他是誰!”
當劉翰見到段匹磾的時候,他都不敢相信眼前這個鬍子拉碴滿臉頹敗之色的中年人,會是他印象中曾經那個威武雄壯的段氏猛虎。
“段……段將軍,你如何成了這副樣子?”
“我道是誰呢?原來是劉尚書大駕光臨!你怎會來徐無城?”
段匹磾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所謂故人竟是劉翰,他對劉翰可不陌生。當初段氏與王浚交好時。他沒少跟裴憲、荀綽、劉翰等原幽州官吏打交道,其中尤與燕國劉氏出身的劉翰接觸的最為頻繁。
二人之間交情莫逆,在衛朔入主薊城之前,劉翰曾有投靠段氏的打算,可見劉翰與段氏的關係有多密切。
“匹磾將軍。請恕在下直言,若將軍再不振作起來,不用外界用兵,您自己就會被酒色俗物給毀掉。不要忘了,您可是曾經威震遼東的段氏猛虎,怎能因一點兒挫折而一蹶不振呢?”
段匹磾冷笑一聲道:“本單于落到今天這個地步,還不都是那個衛朔害的?若非看在往日的交情上,某早讓人砍了你的腦袋,沒想到你竟敢在本單于面前大放厥詞!”
“哈哈哈,匹磾將軍言重了,在下只是站在朋友的角度說了幾句實話,絕沒有一絲譏諷您的意思。將軍本是上天入地豪傑,如何能整日裡混跡於酒色之間?”
“我算什麼豪傑?打不過遼東也就罷了,沒想到連段末波那小子也能騎在本單于頭上作威作福。一想到段末波正在陽樂城內享受段氏大單于的威風,我就滿心不服!為什麼?為什麼一個個都要踩著我往上爬?”
看著有些歇斯底里的段匹磾,劉翰眼中精光一閃,狀似無意道:“將軍可有意脫離眼前的困境?”
“嗯?”段匹磾使勁的甩甩有些漲疼的腦袋,眼中寒光四射地盯著劉翰道:“若武子先生只是來找匹磾敘舊,在下竭誠歡迎。可若是武子先生身負什麼重要使命的話,就請您不要再費口舌了。我是不會向衛朔投降的!”
“將軍為何執迷不悟呢?眼下將軍已入絕境,相信將軍也明白,無需聯合遼西的段末波,你也擋不住我幽州大軍。再說您兄弟段文鴦已投身遼東,成為衛大人麾下極為仰仗的大將。如果將軍願屈身來投,我家主公定不會虧待您。”
“而且,來之前衛大人再說叮囑在下,讓我一定轉告將軍,只要將軍投誠,之前的一切恩怨一筆勾銷,不會再追究將軍冒犯薊城的罪愆。”
“哼!若是我堅持不投降呢?”
“呵呵,若是將軍執意不降,那我家主公就要跟段氏好好算算帳了,就是不知道將來還會不會有什麼段氏鮮卑這個部落。”
“嗯?!”
段匹磾聞言眼中一緊,射出一道駭人的精光,直勾勾盯著劉翰。只看得劉翰感到坐臥不寧,其實他也不想這麼刺激段匹磾,可主公讓帶的話,他不敢不說。
在段匹磾的逼視下,劉翰擦了額頭上的一把冷汗繼續道:“當年慕容、段氏兩部鮮卑隨王浚出征中原擄掠數萬中原少女,走到易水時,全部沉於江中!這筆賬衛大人一直謹記在心,一刻不曾相忘。”
“他發誓,如若段氏再不立下功勞以贖己罪,他日晉軍兵臨遼西之時,衛大人必將整個段氏殺個雞犬不留!讓段氏永遠消失在歷史長河中!”
劉翰話音一落,整個房間內除了段匹磾發出的粗壯喘息聲外,再無一絲動靜。
段匹磾惡狠狠地盯著劉翰,卻不敢有任何動作。剛剛衛朔讓劉翰轉告給他的話,切切實實讓段匹磾感到了威脅。他相信那個衛朔一定會說到做到,以遼東軍強悍的戰鬥力,一旦兵臨城下,根本就不是正四分五裂的段氏所能應付得了。而段氏鮮卑真有可能像劉翰說得那樣,湮滅在歷史長河中。
“需要我做什麼才能放段氏一條活路?”
段匹磾這話一出口,劉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