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五臟六腑,她拼了命地尖叫,拼了命地憋足了力氣,而產婆也欣喜地發現似乎宮口已漸漸被撐開來,而這種疼痛,則比剛才更加劇烈,似乎有鈍刀子在深深割她的下半身,幾乎奪去她的所有呼吸,而這種疼痛實在是鑽心,呼吸也跟不上,如情拼了命地小小換了下氣,產婆陡地叫道:“唉呀,孩子又縮回去了,用力,繼續用力……”
如情張著嘴,疼痛已經讓她沒有任何思考,只能本能地抓著被子,憋足了勁繼續用力,雖然宮口只開啟了一些,但周媽媽等人知道,緊要關頭來了,於是一邊崔促如情繼續用力,一邊輕輕推著肚子,如情痛得放聲尖叫,她憋了一口又一口的氣,痛的撕心裂肺,仍是無功而返,都有些灰心了,她頹然躺了下來,劇烈的疼痛已經讓她神智都有些渙散,有氣無力地道:“我不行了,我先休息一會兒……”而就在這時候,耳邊陡地響來一個陌生又熟悉的尖叫聲:“王妃,您千萬要保住呀,鎮國將軍雖然死了,但他在九泉之下會保估你的,王妃,您一定要撐住呀……”
模糊的意識裡,如情並未聽到這人在說什麼,只依稀聽到周媽媽等人的厲聲喝斥,及那人的爭辯聲,“……奴婢說的是事實話呀,山西代王造反,勾結蒙古人聚兵殺死了鎮國將軍。”
這人雖說得又急又快,卻如一記強心劑注入如情的腦海,她陡地從渾沌中睜眼,不知打哪來的力氣豁地坐起身,望向聲音來源處,厲聲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周媽媽何媽媽二人合力把那說話的丫頭給往外扭出去,頭也不回地道:“這丫頭胡言亂語,王妃不要當真,我這便把這賤丫頭拉出去亂棍打死。”
隔得較遠,如情看不真切這丫頭的面目。只知道這丫頭穿著青色比甲,灰色衣裙,她叫道:“慢著,讓她留下,你剛才說什麼來著?”雖然肚子仍疼,但注意力被轉移,如情也顧不得這種疼痛,目光緊緊瞅著那個丫頭。那丫頭見有機可剩,猛地用頭撞了周媽媽的下頜,周媽媽吃痛,不得不放開捂著她嘴巴的手,“代王造反,勾結靼韃殺死了鎮國將軍……唔……”雙唇又被死死扭住,這丫頭瞅著周媽媽何媽媽猙獰的面容,脖子也傳來窒息的痛楚,瞟到如情陡然睜圓的眸子,在周媽媽猙獰如厲鬼的喝罵之下,扭曲的臉上居然浮現一抹無耐悽笑,在眼裡出現金星之際,她艱難地吐出幾個字來,“……對……不……”
如情腦袋陡地一片空白,只覺有股冰涼的冷水從頭上澆灌而下,她尖叫一聲:“你胡說,我哥哥堂堂鎮國將軍,身邊護衛如雲,如何會被殺死?”她慌亂之下,什麼也顧不得,就要掙扎著從床上下來,被產婆沉香等人攔住,紛紛勸她,子虛烏有的事,不足為信。
這時候肚子又痛了起來,如情痛得眼冒金星,淚水和呼吸一同流落在臉枕上,她痛苦地捉緊了被子一角,手指骨被捏得死白,她大口大口地吸著氣,不知是什麼感覺,只覺這一切不會是真的,知義不會那麼年輕就死於非命的,她喃喃地道:“不會的,哥哥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肯定是他們不想見我好過……”
周媽媽撲在如情床前,恨聲道:“王妃,這都是陰謀,有預計的陰謀。她們擺明了不讓您好過,你千萬別上她們的當。專心生孩子要緊。”
何媽媽也勸道:“王妃,小王爺要緊,您千萬要挺住。一定要挺住。”
如情淚流滿面,悲傷的絕望與劇裂的疼痛奪去了她的呼吸與所有毅力,她死死咬著唇,一向清靈的美目陡地迸射出堅定的光茫,不管事情是真是假,她都不能慌,她要鎮定,鎮定……深吸口氣,再深吸口氣,如情漸漸恢復清明,肚子裡的疼痛再一次洶湧襲來,她咬牙承受著一波又一波的漫天疼痛,在煉獄式的煎熬下,鼓足了所有力氣,一次又一次地奔向那個想要得到解脫就得經受比任何時刻都還要疼痛千百倍的目標……
總算,在一次又一次憋氣努力之下,也不知熬了多久,總算下身再一次襲來比任何時候都還要疼上幾倍的巨大痛楚,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過後,陡地全身一輕,所有的疼痛在一時間陡然消失得乾乾淨淨,在一陣嬰兒嘹亮的哭聲中,如情帶著淚水陷入短暫的暈迷。
……
一股濃濃藥味被灌入口中,如情在渾沌中陡然清醒過來,藥水灌入喉嚨,連嗆了好幾口,她熟悉這種藥味,正是用當歸人參附著安神節藥物等一併熬製的藥水,專補元氣與體力。她一邊拼命咳嗽一邊疾聲問著床前滿臉皺紋神色憔悴的周媽媽:“孩子,孩子呢?”
周媽媽連聲安撫,“王妃莫要著急,是個帶把的小胖子,這時候還正在清洗呢,等穿好了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