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廣場,巍峨的午門就在眼前,午門是紫禁城的正門,過了午門才算正式進入了紫禁城。
親王大婚,一般要報內務府,禮部,欽天監三方共同操辦,其禮節繁鎖直令人乍舌,而這回進宮的家宴,卻也是喧鬧且慎重的。
家宴在保和殿進行,一身華衣錦服佩戴齊整的皇太后,帝后赫然已在座,京裡的一字王二字王、公主、駙馬也基本到齊,足足把保和殿所有的席位全都坐滿。李驍攜如情向太后行了三拜九叩禮,又朝皇帝磕頭,平身後,賜座於御前。
因為靖老王爺功勳卓越,有御前賜座的資格,又是先帝的親弟弟,李驍承襲王爵,自是坐於皇帝下首的位置,如情婦憑夫貴,坐在李驍身邊,居然還可以附視其他大小諸王、王妃,及公主駙馬。
一時間,也覺得世事陡變,先前還只是芸芸眾生裡的一粒微乎其微的沙爍,一翻高嫁,儼然成了站在高處俾倪眾生的堂堂王妃。
天與地的區別,如情只沉胸口發顫,只覺在做夢般。
這時候,皇帝朗朗的笑聲傳來,“李驍,這回總算娶得如意佳婦,汝自是再無話可說吧?”
李驍唇角含笑,恭身回道:“李驍能娶得佳婦,全仰仗皇上相助。”然後舉起酒杯,朝皇帝敬道:“皇上大恩,臣沒齒難忘。”
皇帝爽快地把酒一干到底,哈哈笑道:“你我兄弟一場,這些謝字也不必言表,日後派你差事,只需勤快些便好。”
諸王想著先前李驍為了早日娶到如情,連皇帝派他的差事都給拒了,不由跟著笑了起來。
如情保持著羞澀而端莊的笑,微微打量皇帝,皇帝三十左右年紀,英氣威嚴,與李驍也有幾分相像。一身大紅龍袍繡萬里江山袍裾迤邐於地,此刻正凝目打量如情,半晌對李驍讚道:“窈窕淑女,君子好求。弟妹果真天資佳人,放眼京城諸多名門閨秀,亦是難得一見也。也難怪你這匹野馬亦如此上心。”
李驍側頭望瞭如情一眼,眉宇間盡是一派的柔和,道:“皇上所言甚是。為了把她娶來做王妃,臣弟可是費了好多番功夫。”
皇帝又想到他當眾搶親,知義闖宮面聖時一臉的鐵青,不由哈哈一笑,指著他笑罵:“就你這熊樣,堂堂正正的方式不行,非要行下作手段。也難為弟妹了,居然還敢嫁與你,哈哈。”
李驍與皇帝一問一答,說話粗率,不拘小節,甚是自在,反觀其他諸王反成了陪襯,全唯唯喏喏地陪著笑,皇帝笑他們也跟著笑,皇帝罵李驍他們也跟著說上兩句,而其他王妃、郡王妃們則時不是用羨慕的目光打量如情,如情陡然被這麼多雙眼睛盯著,再是臉皮厚,也有些承受不住。
皇太后不時望著重如情,神色和謁,最後朝如情招手,“好孩子,過來,讓哀家瞧瞧。看李驍可有欺負你。”
如情怔了片刻,李驍望了皇太后一眼,笑道:“太后心疼你,生怕你少了塊肉,去吧,只是別喝酒,醉了我可背不動你。”
殿內又響來或高或低的笑聲,如情紅著臉,起身,來到皇太后身邊坐下。一身耀眼尊貴的金鶴松紋蹙金繡的褙子,頭上珠飾華貴,正中赤金點翠金步搖垂下的蘇流在大殿燭火的映襯下閃動著華麗光茫。太后拉著如情的手,左右仔細打量,不時滿意點頭,“瞧這討喜的模樣,也不見得有多絕色,不過瞧著真令人舒服,心也跟著暖暖的,也難怪驍兒喜歡。呵呵,現在連我這個老婆子也喜歡得不得了。”說著從手上擼了串紅珊瑚手釧,遞到如情手中,“這個手釧是先帝在世時送與我的,如今賞給你。好生收著。”
如情連忙謝恩接過,只見珊瑚珠殷紅似血,粒粒飽滿圓潤,微微一動便是流麗的紅光遊轉,剛一觸目,便覺流光溢彩。
皇后也望著如情,笑道:“母后說的正是臣媳要說的。臣媳第一糟見到靖王妃便喜歡上,瞧這眉眼,瞧這身段兒,完全是水做的一般,看著憐惜的。”
如情紅著臉,故作害羞,心裡卻還挺受用,不過還是要感謝朱姨娘,給她生了副讓長輩自動疼愛的嬌憨模樣。
皇后端坐於鳳座下,正紅色緋羅蹙金刺五鳳吉服,名麗的千葉攢金牡丹首飾,枝葉纏金饒紋鏈,捧出朝天髻上那朵碩大的赤金重瓣牡丹宮花,整個人似被踱了層金光,中宮威儀,不同凡響。與只著喜氣卻又簡單的皇太后一比,又隆重了不少,只是,如此盛麗妝扮,似乎又有些過頭了,彷彿在彰顯著什麼。
皇太后見如情打量皇后,便道:“這是你皇嫂,你們終成為妯娌,自當和睦。”
如情在座位上又朝皇后附身,聲音清亮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