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小子太朽木難雕了。”湊上前來的範澤林,完全不避人耳目的伸手拉扯著美薔的髮絲說:“今天很忙嗎?看你連頭髮都亂了。”
“咦,很亂嗎?糟糕,待會兒還要接待一批國外的貴賓呢!”身為公司門面的秘書課課長,儀容不整會給予客人什麼不良觀感自不在話下,要是影響到公司的形象就不妙了。
“等會兒去梳一梳吧。”
“嗯。”
看他們男的俊、女的俏,天生一對的模樣,劭恩的腦海裡也浮現當年在校園中,第一次看到兩人雙雙出入教室的模樣。從那天起,他就知道自己對美薔的感覺,將必須永遠停留在“憧憬”的階段了。
“咳、咳。”劭恩努力不讓醋意破壞自己臉上的笑意說:“這兒好歹也是公司的走廊吧,你們要打情罵俏我不反對,只是能不能不要刺激我這個可憐的王老五,到比較不引人注意的地方去呢?”
“討厭啦,臭劭恩,你在胡說八道什麼,誰會在公司走廊上談情說愛!”說著說著,美薔染上紅暈的雙頰,卻讓原本就細緻美麗的臉龐,可愛非常。
她跺跺腳,將一份公文塞到劭恩的懷裡說:“哼,拿去,虧我還這麼好心專程送來給你,早知道就不要理你,讓你去等。”
“這是什麼?”
劭恩啪地開啟公文夾發現,一紙人事任命夾在其中。
“恭喜你了,從今天起你就是本公司的分析室副室長,待遇等同副理。”美薔眨眨眼說。“今天晚上,理所當然由你請客嘍!”
“咦?”劭恩沒想到傳言居然會成真。
“還發什麼愣啊,闕副室長,請客、請客。不要以為裝傻就能逃得掉喔!”方美薔戳戳他。
雖然慢了一拍,但範澤林也跟著說:“從以前開始,你這傻小子就是運氣好,我看我要是再不加把勁,遲早有一天會被你趕過去的。可惡!你等著,今晚我一定要讓你的荷包大出血!”
“呃……今晚……可能有點不方便。”
“不管。”範澤林強勢的搖頭說:“不管你有天大的理由,都不許你推。就這麼說定了,我去預約W酒吧的包廂,你付帳。”
“喂!”
劭恩的抗議就像是化在水中的泡沫般,徹底地被忽略了。
“嗯……不行……我喝……喝不下了……”
蒙朧中被人搖動著肩膀,劭恩口齒不清地應著,不記得自己是說了第幾次,只知道放在自己面前的酒杯,是空了又滿、滿了又空。到最後除了舉白旗投降外,他已無招架之力。
“傻瓜,到家了,你還在醉啊!”
有人在耳邊揶揄著,接著劭恩只覺得他的一邊身體被人拉出去,努力開啟沈重的眼瞼,勉強辨識出來的地面,踩下去卻虛浮而飄飄然,沒什麼踏實感。
遠處傳來啪的一聲關門聲,一雙手臂撐住了他半邊身子。
“好了,站好。”
劭恩胡亂的點頭,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對他說:“從以前你的酒量就這麼差,一點都沒有進步,不過只是一瓶紅酒就撐不住,真是的。”
哪有什麼辦法,酒量不好又不是他願意的。劭恩雖然有心要反駁,可是舌頭根本不聽使喚,腳也一樣,明明知道要好好地走路,可就是不由自主地會顛顛倒倒的,要不是旁邊有人撐著,他早趴在地上去了。
多久了,是從慶祝研究所畢業的那一次以後,就沒喝過這麼多的酒了吧?呵,而且和以前一樣沒變的,就是老要麻煩範澤林送他回家。
“要進電梯了,你還撐得住吧?”按下七樓,範澤林讓他靠在電梯的門邊,問說。“你的鑰匙在哪裡?公事包裡嗎?”
“嗯……不好意思……”睡意越來越濃了。
“算了,反正是我們把你灌醉的,當然也要負責送你回來了。誰教你家裡頭只有你一個人呢!”
嗯……一個人,對啊,他一直是一個人的,自從爸媽在他高中畢業的那一年,不幸地同在一場車禍中離世後……一直……一直是……一個人……
“當!”電梯門開啟的同時,範澤林扶起完全睡死了的他,走出去。
靠左手邊盡頭的那扇鐵門就是劭恩的家,光是大學時代為了趕報告,他們一夥好友不知道在這屋子裡待過多少天,簡直熟得和自己家一樣。正當範澤林毫不遲疑地要用鑰匙開門時,鐵門內的另一扇門卻先開啟了。
範澤林錯愕得連鑰匙都掉了,因為從門內現身的是一名陌生的美少女。
這絕不是他誇大其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