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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當然,坐在包廂裡的,也不會只有他,通常都會帶著幸兒的,不過此時還多了個與此情此景極為不搭的落魄男子。

宇文慶托腮看向窗外。幸兒則是斂眼不語,濃密捲翹的長睫微顫,掩去眸底的盤算。

經過六年的調養,她面容白皙似玉,細眉彎彎、菱唇彎彎,就連似水杏眸都彎著,儘管眉帶病氣,卻不掩其清妍如蓮的秀雅,雖談不上是絕色美人,然彎彎唇角似光,總能在瞬間攫住所有人目光。

頭上挽著時下最流行的垂髻,上頭只有一把扁簪為綴,一身湖水綠的精繡襖子及羅裙,六年時光,讓她出落得引人注目,像是朵含苞待放的蓮,就連坐在她對面的落魄男子都眼也不眨地直瞅著她。

宇文慶冷著臉回頭,開口想罵那人放肆,而後想想不妥,只能惱火的閉上嘴,繼續看窗外,等著大哥來。

良兒到底是怎麼搞的,還沒聯絡上大哥嗎?

嘖,他走的是什麼樣的黴運?好端端陪幸兒上街,與書肆商行談版畫事宜,竟也能突地蹦出一個爹?!

啐,都幾年了,現在才跑出來要認女兒,還是一個叫不出女兒名字的爹!

大哥怎麼還不來?

就在他咳聲嘆氣中,那男子期期艾艾地開口了。“女兒?”

幸兒眼睫微顫,緩張開眼,清靈水眸淡噙笑意,輕聲喊,“爹。”

那男子激動了起來。“你還記得爹?”

“自然是記得。”神情平淡,就連口氣也是平淡的。

“你怨不怨疊?”聲音開始顫抖。

幸兒注視著他良久,唇角彎彎。“不怨。”

“真不怨?”一道森冷的聲音倏地殺入。

她抬眼,笑意更甚,還摻了抹苦。“歡哥哥,你來了。”

宇文慶立即跳上前去,雖說經過六年,他已沉穩許多,但仍不脫體內躁動的因子。“大哥,幸兒的爹找上門來了,我要良兒去找你,你怎麼這當頭才來?”

“是哪個混蛋幹了什麼好事引來幸兒的爹的?”冷眸精光乍現。

宇文慶聞言,清秀俊臉垂下,百口莫辯。

是幸兒出的主意,他只是配合而已,怎麼全都是他的錯了?算了、算了,大哥冷性子,罵罵就算,罵他總比罵幸兒好,要不到時她哭了,他還得哄她呢。

宇文歡收回視線,很自然的在幸兒身旁落坐,眯眼打量著眼前的落魄男人,精斂在眸的寒意和不悅於空氣中濃濃瀰漫,誰都感覺到了,眾人莫不如坐針氈。

“你說——你是幸兒的爹?”良久,就快要久到時間要這麼天荒地老下去的當頭,宇文歡冷然開口了。

男子背脊乍寒,打了個哆嗦,硬著頭皮說:“是的,大人。”

“那好,本爵爺問你,幸兒的本名呢?”像是存心找碴似的,他問。

男子張口結舌。

“答不出?”他唇角弔詭的漾著笑,讓在場所有人都毛了起來。“那本爵爺再問,你是在哪兒遺失了這個女兒?”

男子愧然垂下臉。

宇文歡瞥見身旁小人兒的臉也垂下了,隨即抿了抿嘴。“本爵爺再問你,你攔下幸兒,所為何事?”不忍讓她再痛一回,他避重就輕地問。

“我……”男子說不出話來。

“幸兒,你打算怎麼處理?”

她抬眼,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多年不見,老態許多的爹。“爹,有什麼是我幫得上的?”

“我……”男子聞言,老淚縱橫。“我日前在街上與你擦身而過,儘管事隔九年,但我依舊一眼就認出你來,見你過得好,我很高興。”

“不是被嚇著,以為是鬼魂來索人?”宇文歡哼了聲。

宇文慶聞言,眉頭微皺。大哥從未跟他提過他是從哪兒撿回幸兒的,但如今聽來,肯定有段故事。

男子赧顏,愧疚欲死。“我是被逼著了,那年田荒,你又病著,時好時壞,藥錢花費就去了大半,你弟弟又要上私塾,我別無選擇,我我我……就像是心裡被剮走了一塊肉,卻又強逼著自己不得回頭,就恨自己沒用。但,想不到,真想不到我居然能夠目睹你長得這麼大,算算年紀,今年合該十八了。”

他斷斷續續的到底在說些什麼,宇文歡都斂眼沒心思聽,但當他說幸兒今年合該十八時,眸色突變。

“十八?幸兒十八歲了?”宇文慶怪叫了起來,大有嘲笑之意。“幸兒,你怎麼都沒說過你今年十八了?瞧起來就像個才及笄的姑娘,大哥還打算要替你換個及笄的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