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便就有知道些根底,或中有所耳聞的多嘴婦人,就添枝加葉地開學起來。大戶人家裡,深諳此道的,只一聽了開頭,便就全都猜著了。
可有那傻的,或是裝傻地,生意上與付家往來,想要巴結老太太的,卻又笑著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道:“哎喲,我說呢,怎麼付家單寵這位沈姨娘。原來要不是有那事,人家才是今天的正牌娘子呢。”
呂氏最恨周老太太偏心,聽著細細的議論,也沒有辦法。只得連忙去迎沈蓉,笑道:“妹妹可來了,客人們都知道家裡添了兩個女孩兒,都等著看憨娘呢。”伸手就要接付新道:“哎喲,娘瞧瞧,這都一個月了,才瞧著女兒,我這當孃的也是失職。辛苦妹妹了。”
然而沈蓉並不遞出付新,雖然行著禮,卻沒有半分的敬畏,直視著呂氏道:“二娘子客氣了,我帶自己的孩子,並不辛苦。倒是二娘子看樣子挺辛苦的,坐月子也沒瞧出胖來,好像比先前還清減了許多。焦心灼慮,不宜身體,二娘子也不年輕了,這又當了娘,還是為自己親生的多保重身子吧。”
呂氏並不退讓,笑得非常地篤定。室內的客人,都等著看孩子,所以無論沈蓉如何的不情願,孩子也總得送出手。
可是沈蓉卻不甘願,笑道:“說起來,歡娘我也還沒見過呢。我這當姨娘的,總要送些見面禮。不知道夫人肯不肯呢?”
呂氏看著沈蓉,笑了。她有兩個兒子,若是這個女兒沒了,而沈蓉也從她的生命中消失的話,呂氏不單捨得,還非常地願意。於是笑道:“雖然說你當姨娘也不是第一回了,有什麼不肯的?來啊,將歡娘抱來給沈姨娘瞧瞧。”
張大娘將付悅抱了過來,呂氏伸出手道:“憨娘給我吧,大家還等著看呢。”
沈蓉將付新遞到呂氏手裡,轉過來就要抱付悅。
張大娘有些抗拒地瞅呂氏。呂氏點了點頭,示意張大娘將付悅遞交給沈蓉。呂氏則將付新覆著頭地被角掀開,見付新圓嘟嘟地臉,笑道:“瞧瞧這孩子,沈姨娘果然是費心了,養得白白胖胖地可愛呢。”
沈蓉快速地將付悅抱在手裡,就像是春秋各國的交質。又像是拿到了一樣保障。
呂氏親自抱著付新,挨個的給屋內的女客看,眾人也紛紛地誇讚一番,又是“可愛”又是“漂亮”的,然後也都紛紛地給了小禮物。
沈蓉的心提得高高的,手裡緊緊地抱信付悅不鬆手,而眼睛則隨著呂氏抱著付新在屋內走,面上的表情也已經到了僵硬的地步。
待到屋內的婦人全都看過付新後,周老太太伸出手笑道:“抱來我瞧瞧,又胖來沒。有好幾天沒見著新丫頭了。”
呂氏知道周老太太的意思,這是想將孩子要過去,然後好還給沈蓉。所以,呂氏抬眼衝沈蓉露了一個冷漠嘲諷地笑。好似在對她說:“歡娘你要是喜歡抱,就儘可能的抱著吧。付新你是要不回去了。”
沈蓉並沒有多大的驚奇,因為在送出付新的那一刻,沈蓉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呂氏不會那麼容易將付新還給她的。沈蓉也回了呂氏一個諷刺地笑。就像在笑話一個跳樑小醜。
呂氏以為沈蓉在強撐,轉頭卻將付新往張大娘手裡一送,笑道:“抱下去給奶孃帶著,仔細些,這可是二爺的心尖,你們一定要好好的侍候著,可別趁著我一眼沒看到,便就打她,罵她的,又或是抱摔著。”
呆在沈蓉懷裡的付悅心下一片冰涼。若沈蓉果然瘋了,真將她往地上一摔,那她就真的要重回去投胎了。而從這兒一點,付悅清楚地認識到,呂氏愛她,但還遠沒到愛付偉的地步。在她和除去沈蓉之間選擇,呂氏用事實告訴她,呂氏會義無反顧在選放棄她,而讓沈蓉在呂氏面前消失。
付悅在呂氏的眼裡,可有可無。反觀付新在沈蓉的眼裡,卻成了唯一的不可替代。
沈蓉一手抱著付悅,堵住門口不放抱著付新出去的張大娘出門。“把孩子還我。”
呂氏怒道:“還反了天了,一個姨娘也敢攔著門?你們都死的?還不給我把她拉開?”
眾丫頭婆子便就朝著沈蓉衝過去。沈蓉一把將付悅舉起來道:“你們誰敢動我?”
丫頭婆子們便就不敢再動,紛紛回頭瞅呂氏。周老太太怒道:“一個個的,你們想幹什麼?呂氏,你眼裡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婆婆?”
賓客們一面如嚇了驚嚇似的不出聲,下面卻為看到一場好戲,心下竊喜。
呂氏並不理會周老太太,只對下人喊道:“不用理她,給我將她拉開,我倒要瞅瞅,她敢將歡娘怎麼樣,她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