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的便就來找她。
這不得不讓繡燕心下打鼓。雖然繡燕進付府晚,但依稀也聽人說過,呂氏脾氣暴躁,一般都是直來直去的。但最近,繡燕覺得呂氏好像變了不少。也不知道為什麼。
高牆大院裡的陰私,不說也都知道的。繡燕面上笑著,嘴上說著:“快請進來。”腳也是連忙地往門口去迎,其實心裡非常不想寶香來。誰可知道寶香打得什麼主意?
付新沒當回事,手中拿著各色的繡線,挨個的比劃,看哪個更好看。
繡燕親自打簾子,寶香進到屋裡,見屋內生著炭火,笑道:“妹妹這日子過得就是滋潤,年都過完了,屋裡還生著火。我們這些侍候的,早早的過了十五,就連炭邊都摸不著了呢。”看見趴在桌上的付新,笑道:“憨娘玩什麼呢?”
付新抬頭衝著寶香一笑,然後低著頭繼續往畫上擺線,一會兒換一個顏色。
繡燕一面讓座,一面叫小丫頭去廚房煮茶來,笑道:“什麼風把姐姐吹來了?可是二娘子有事找姨娘?”
寶香坐在哪兒,也看付新趴身下的畫,然後幫著付新出主意,指了幾處道:“這幾處紅色最好了,亮點兒繡出來會好看。”
然後寶香又回繡燕的話道:“瞧你說的,沒事我就不行來看看你?也不知怎麼的,最近就總想起一塊兒進府那會兒的事,所以就來找你說說話。別人也都放的放出去,沒放出去的,也因為各種事被髮賣了。我還能找誰去呢。”
繡燕坐在邊上,小意陪笑道:“可不是,姐姐要是不提,都沒注意,那時咱們一塊兒進來有十來個呢,一個沒注意,這麼多年過去了,竟就剩咱們兩個了。姐姐還記得寶紋嗎?可惜,難產死了,孩子也沒留下。年前莊上送東西,我看見他男人了,說又娶了一個,孩子都挺大了呢。”
寶香和繡燕便就開始話起家常來。說著說著,寶香問道:“唉,對了,最近我看姨娘這裡總請醫生,到底怎麼回事?姨娘病了?”
這也不是什麼秘密,繡燕看了眼付新,笑道:“也沒什麼大事,就姨娘最近睡不好,請醫生來給調理調理。姐姐不也總看見姨娘,精神著呢,哪有什麼病?”
寶香笑道:“我就說呢。”瞅了眼付新,寶香又說道:“不會是又有了吧?”
繡燕一本正經道:“姐姐可別亂說這種話,這不是咱們當奴婢該說的話。姐姐來看我,我高興,咱們說咱們的,主人的事情,可不是咱們隨便私下議論的。”
“瞧你板個臉,怪嚇人的,我就那麼一說,開個玩笑嗎?”寶香站起身道:“好了好了,你也彆氣了,我出來這麼一會兒,該找了。等明兒有空了,我再來找妹妹。”
繡燕起身想送,道:“最近姐姐在忙什麼?我看家裡又是換掛燈、刷地打掃的,比過年還忙。這是要來貴客?”
走到門口的寶香停住腳,笑道:“聽說廣陵郡守的一個同年家眷不知道要去哪兒,正好打揚州過,請過來玩幾天,嫌自家的園子小,說是跟二爺提了,到時借咱們家的園子一用。聽說可是要熱鬧幾天呢。怎麼,二爺沒跟姨娘說?”
天寶元年,唐帝將揚州改為廣陵郡,所以寶香才會這麼說。
繡燕笑道:“就是說了,姨娘也不見得跟我們下人學啊。再說,宴請誰,跟我們又有什麼關係?”
寶香笑道:“說得也是,一到這時候,還得是二娘子、三娘子忙裡忙外的。你們倒也省心。”
繡燕沒答言地笑了笑,寶香出去,繡燕站門口道:“屋裡還有憨娘,姐姐慢走,就不送了。”
寶香前腳才出去,紀媽過來問:“她又來做什麼?最近她走動得比較勤。跟你說了什麼?”
繡燕如實說道:“也沒說什麼,我看著樣子,是見最近咱們這兒來回的進醫生,大概是二娘子讓她來打聽姨娘身子的吧?她還說姨娘是不是有了呢。”
紀媽道:“依著二娘子的脾氣,應該直接過來問姨娘了。這麼迂迴,不像二娘子。”
說完也沒當回事就放下了。過了幾天,在周老太太的主持下,終於找了一位女西賓。這位女西賓姓鄭,原也是官宦之家出身,自小進了宮,到了四十多歲,一直侍候宮裡的武娘娘,因為武娘娘死了,李隆基不忍看她們,便就都放回了原籍。
可是鄭西賓回到家後,父母都不在了,依附著兄嫂過日子,到底不自在,又不想嫁人,給人當添房,就託了人,想尋個誰家裡教教女孩兒規矩,也好有個託身之處。也省得依傍著別人,受人白眼。
於是在有心人的牽引下,周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