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爬上床都沒有印象,這到底怎麼回事?
他皺眉望向窗戶,隨即被亮閃閃的陽光給嚇得最後一絲睏意全跑了,低咒著急忙跳下床,邊穿靴子邊踉蹌衝向妝臺架,隨便漱口潑洗了兩下便往樓下跑。
“對不起、對不起,我起晚了……咦?”實秋一愣,愕然地望著空蕩蕩的大堂。
怎麼……半個人影都沒有?
“難道真是春眠不覺曉嗎?”他不忘掉書袋,以舒此刻內心感慨。
靜悄悄,四處靜悄悄,但為什麼連一絲面香味也沒有?
他的臉色倏然緊張地大變,“糟了!難道是珊姑娘出事了?”
一想到她可能有事,他的心臟就像被只無形的巨掌給掐擰住了,胸口灼熱劇痛得幾乎無法呼吸,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和心疼瀰漫在他四肢百骸間。
“珊姑娘?!”他身形如疾電一閃,迅速飛撲向廚房。
廚房裡一片凌亂,滿籮筐的蘑菇滾落一地,灶裡的木柴已成燒灰,大鍋裡的水也已變冷。
“珊姑娘!珊姑娘!”他臉色慘白大聲叫喚,隨後焦急地轉身又衝上樓。
“珊姑娘!你在哪裡?”他不知道哪一間是她的房間,所以揚手震開了一間間的房門,苦苦找尋低吼。
該死!該不會是他昨晚突然忘情唐突了她,所以……所以她一時不甘“受辱”,悲憤地跑去尋短見了吧?
天!
“珊姑娘──”
珊娘本來還想在床上多躺一會兒,看能不能再睡個回籠覺好消弭一些痠痛疲憊,加上羞澀難禁,不知道該怎樣面對他,所以儘管隱約聽見了他的聲聲呼喚,還是隻敢蒙著棉被臉紅心跳地偷偷笑。
可是聽到他喊得聲嘶力竭,她的心瞬間軟成了一攤水,再也顧不得害臊,掀開被子正要出聲,她的房門已砰地被踹開了。
她嚇了一跳,原本想說的話又吞了回去。
幹什麼?煞氣騰騰的,打土匪啊?
“珊姑娘……”實秋焦灼急切的雙眸在觸及她小臉的那一剎那,瞬間呆住了,所有竄流在體內的狂亂騷動在電光石火間全消失得無影無蹤。
心口陡然一鬆,四肢百骸異樣酥麻溫暖地舒展了開來,深邃明亮的雙眸緊緊地瞅著她,彷佛害怕她又立時在自己眼前不見了。
珊娘雙頰紅似榴火,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昨晚他唇瓣的柔軟和火焰彷佛還殘留在她唇上,他溫熱有力的大掌託著她下巴時,那觸電般的戰慄和形容不出的溫柔,仍舊深深停頓在她腦海。
“幹嘛一直叫一直叫啦?”她索性用被子蓋住自己,躲在被子底下的小臉熱得不得了。
實秋失笑,如釋重負之餘不禁溫柔地望著她,緩緩走近床邊。
“我還以為……你預備不理我了。”他雙手輕柔地掀開蒙住她頭臉的被子,滿眼笑意輕漾。
珊娘紅著臉努力掙扎著和他做棉被拉鋸戰,最後還是徒勞無功,只得面對現實,勉強道:“我、我幹嘛不理你?你還欠我十四天的工呢。”
“那你為什麼不敢抬頭看著我的眼睛?”他微笑問道。
“我怎麼不敢哪?我是……是……”她頭越垂越低,但猶嘴硬道:“眼睛痛!對,我害火眼了,你還是別靠過來,待會兒就傳染給你哦!”
“火眼?是嗎?”他忍住笑意,煞有介事地說:“這樣就沒辦法了,那我走了。”
“等一下!”她猛然抬頭,不敢置信地瞪著他,“我說我害火眼,你就真的扔下我不管啊?”
這死沒良心的,居然一點都不關心她!
可是她話才衝口而出,卻看見他根本沒有移動腳步離開的意思,依然滿面愉悅地站在她面前對著她笑。
“呃,我的意思是……這樣不太道德……就是……扔下老闆不管……”她結結巴巴的開口。
實秋笑得好不燦爛,伸手輕摸了摸她的頭。
“摸老闆的頭……大不敬……”她腦子一片亂烘烘,心亂如麻,完全不知該憋氣好還是喘氣好。
“如果不是靠你太近就會莫名其妙睡著的話,我真想再吻你一次。”他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她,輕柔沙啞地道。
“我有『一笑含香軟筋散』的解藥。”她脫口而出。
他一怔,珊娘也一怔,兩人直瞪著對方,片刻後才有人開口。
“『一笑含香軟筋散』是什麼東西?”實秋慢條斯理地問,劍眉揚得好高。
“呃,一笑含香……軟筋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