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不想事情越拖延越糟糕,到最後我們倆被迫反面成仇。”實秋苦思了半天,最後還是決定快刀斬亂麻。
“什麼事?瞧你說得這麼嚴重的樣子。”她渾然未察覺他的不對勁,猶自笑咪咪的。“我們就快是夫妻了,有什麼事當然可以說出來商量商量,人家說一人計短,兩人計長,三個臭皮匠勝過一個諸葛亮,天大的事都能解決的,你儘管放心。”
實秋瞪著她,一時間也不知該怎麼說下去才好。
如果直說的話,會不會太傷人了?可是再隱瞞下去,豈不是更傷人?對,無論如何誠實是最好的法子。春風寨第七條寨規便是:坦白從寬,欺騙從嚴,做人難,騙人更難,還有寧可大王騙我、我不可騙大王……林林總總,無非都是在告誡春風寨的弟兄們,騙人是不道德的,尤其是騙大王,最最最不道德!
“秋哥,你到底想說什麼?”珊娘睜大雙眼疑惑的看著他。
“我想說的是,再這樣下去是不行的,面對當前莫大難關,我們唯有拿出最大的誠心和耐力來處理這個難題。聖人有云:世上最棘手的困難,不是它擋在我們面前,而我們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世上最棘手的困難,是它擋在我們面前,而我們卻不知道如何處理……”
“秋哥,你就明說,究竟是什麼事呢?”
“這件事,我知道一旦說出口了,我們倆之間的關係就會出現極為劇烈的變化,當然,改變是一定會帶來某種程度的痛,可是沒有痛哪有快樂呢?古人也說過:痛苦,是一時的,快樂,是永遠的──”
“到、底、是、什、麼、事?”她開始有一絲不耐了。
“你準備好了嗎?”他滿臉抱歉不忍,“我要說了啊。”
“準備好了。”珊娘被他搞得也心浮氣躁、焦慮不安了起來。“你快說了吧。”
實秋躊躇再三,最後還是猛一咬牙──
“其實我並不想娶……娶……”他心虛愧疚地偷瞄她一眼,瞥見她小臉瞬間慘白,不禁悚然大驚。
“你不想娶我?”珊娘眼圈迅速紅了,一臉悲慘。“你不要娶我?”
快點頭!快說對啊!只要這麼一點頭,所有天大的麻煩就全沒了,君實秋,你快說啊!
理智拚命推、拉、踹著他,可是當他注視著她震驚傷心的小臉時,卻心慌意亂得完全無法思考,滿腦子只有“我弄哭她了!”、“我把她弄哭了!”的想法。
“不是不是不是!”他手足無措,心疼到了極點,拉著袖子捧起她的小臉,輕輕地替她擦眼淚。“我剛剛不是這樣說的。”
“你明明就是這樣說的,負心漢!”她傷心氣苦極了,還不忘抓住他的手,張嘴用力咬下去。
“啊啊啊……”他慘叫一聲,卻還是沒把手自她齒間抽離。
珊娘氣得失去理智才會痛咬他,卻在口裡嚐到鹹鹹的味道時,猛然一驚。
“你、你流血了,我把你咬流血了。”她怔怔地看著他手上那道很深還破皮綻血的齒痕,淚水撲簌簌掉了下來。“疼不疼?疼不疼?”
“不疼,我一點都不疼,沒事的,真的。”實秋連忙安慰她,輕柔地摸著她的頭,拭去她滿頰的淚水。“你快別擔心了。”
“還說不疼,都流血了。”她後悔莫及,淚汪汪地抓起他受傷的手,急急吹氣。“我們快回去上藥,萬一發炎可不得了。”
“哪有那麼嚴重?”實秋握住她的小手,目光真摯地注視著她。“珊姑娘……”
“你叫我珊兒吧。”她鼻頭還是紅紅的,語聲有些哽咽。“現在什麼都別說了,我們先回去上藥再說。我那兒有上好的金創藥,是個關東客進中原時,路過十里坡賣給我的──”
“傻珊兒,我堂堂七尺昂藏男子漢,這點小小傷口不妨事的,你也別放在心上。”他溫柔道:“別哭了,乖。”
“可是……”
他輕輕地將她攬入懷裡,讓她的臉偎靠在他胸口上,“沒有可是。聽我說,我很抱歉剛剛讓你傷心了,可是你得讓我把話講完才是,對不對?”
“你方才說得很明白了,其實你並不想娶我。”她想起方才他的話,臉色蒼白地掙脫他的懷抱。
一下子對她那樣溫柔,一下子又這樣狠狠傷她的心,該死的混球,他究竟想怎樣?
“呃,那個……是誤會,口誤。”他緊張得開始冒冷汗。
“誤會?”她懷疑地瞅著他。
“對,純屬誤會。”他點頭如搗蒜。
“真的?”
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