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非得要自己親力親為呢?要知道那些療傷去疤的藥有多貴,幹嘛救與自己爭奪未婚夫的人呢?多不划算。讓那個青籮臉上留疤才好呢,那樣的話,她自形慚愧,就會自動退出,不再與自家小姐爭奪趙二公子了。
她也就在肚子裡這麼想想,可不敢把它說出來。
傅清玉輕輕揭開青籮額頭上的手帕,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那道傷口果然極深,趙子宣怎麼這麼大的力氣,居然失手一推,就把人家一個嬌弱的公主傷成這樣了。
其實她沒有想到的是,經過了此次沙場的浴血奮戰,趙二公子再也不是當年那個紈絝子弟了,人家可是堂堂的西征大元帥,皇上新封的大將軍,又怎麼能把他與以前的那個風流公子相提並論呢?
趙子宣退到一邊,兩眼雖然看著青籮,但是那目光卻不受控制地落到了傅清玉的臉上。
她瘦了,蒼白的容顏,眼眸下片沉鬱。一件蘇繡綢衣覆在身上,卻是鬆鬆垮垮,一點也不合身。
怎麼清減了這麼多?趙子宣暗自皺眉,只覺得心卻在微微地痛了
他想起在後花園裡,她說過的話:“……在我孤立無援,在我倍受別人欺負的時候,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裡?你為了你的功名,為了你的西涼的未婚妻,為了你光宗耀宗的願望,你都可以棄我於不顧,你算是我的誰呢……”
趙子宣好看的眉毛擰得更緊:他不在的這段日子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639 你們終於來了
傅清玉纖長的十指十分靈動,像上下翩飛的蝴蝶。人都說個人認真做事的時候最是迷人,趙子宣不動聲色地看著′竟然有些痴了。
傅清玉終於弄完了,柔聲道:“好了。”
青籮一直閉著眼睛,一副好像如臨大敵的神情,在心裡做好準備要接受突然襲來的巨痛。可就在這個時候,她聽到那位傅司藥,也就是傅神醫說話了:“好了。”
“這就好了?”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睜開眼睛,不由自主地伸手就要摸自己額頭上的傷口。
“公主,這剛剛包紮好的,可不能亂動。”老太醫呵呵笑道,讓人拿來鏡子讓青籮公主自己看。
轉身,對傅清玉道:“此次真是勞煩傅司藥了。傅司藥果然是薛女官的傳人,醫術高絕,老夫總算是親眼見到了。”
“老太醫過獎了。”傅清玉謙虛道。
那邊,丫頭們已經拿了鏡子給青籮照。青籮看到自己的額角只不過被貼了一塊小小的,狹長一些的紗布而已。劉海覆蓋下來,不細看的話,根本看不出受傷的樣子。
雖然心裡高興,只不過一塊小小的膠布,並不影響平日的形象,但是,心裡面卻有些打鼓:“這樣,能行嗎?”
在她的記憶中,受了傷的,傷口總會被包成棕子的樣子。
“怎麼不行?”冬蕊終於忍不住了,“你還信不過我們司藥啊?你聽說過薛紅英薛女官嗎?我們司藥可是薛紅英的關門弟子,得到她的真傳……”冬蕊本來還想說·你這隻井底之蛙,哪怕是一個公主,恐怕也比不得我們泱泱大國一個侯爺的女兒,當然孤陋寡聞了。不過,這些話,她可不敢真的說出來,但眼神裡已蘊含了些許不屑。
青籮畢竟只是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自幼在西涼國王宮裡,在寵溺她的國王與王后的溺愛下長大,心機自是少了些,非但沒有聽出冬蕊話裡暗含諷刺之意,反而兩隻圓溜溜的眼睛盯著傅清玉,目光裡透出驚喜來:“真的?那些傳聞是真的?傅姐姐真的是享譽天下的薛女官的傳人嗎?”摸著自己的額頭呵呵地笑闃,看住傅清玉的眼神全是膜拜的神色。
然後,她轉過來,瞪了趙子宣一眼,好像在說,怎麼這麼重大的事情你都不告訴我?
傅清玉失笑,看來這位西涼公主雖然有時候也耍些小聰明,但仍不失天真可愛。
“行了,包紮好了,可以回去了嗎?”趙子宣的臉上又恢復了那似笑非笑的神色,他閒閒地自一旁的柱子邊上直起身來,撤去銀色鎧甲,換了一身素色銀白的袍子,仍然英俊爽朗得逼人。
青籮呆了一呆,她知道這段往事,也知道這不過是兩國間要好的姐妹隨口一個玩笑。她也並沒有把這個憑空跳出來的貌似“未婚夫”的人放在心上,但是,現在當她看到面前這個大她好幾歲的男子的神情時,雖慵懶卻俊美得讓人睜不眼睛,她的心裡面的一根弦忽然被人觸動了。
如果說先前的打打鬧鬧出自於不服氣的話,那這一刻,青籮想,自己好像喜歡上面前這個趙二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