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玉不用低頭,也能感到脖頸處寒流湧動,薄如蟬冀的寶劍就橫亙在面前,冷森的寒光晃得她有些眼花。
難道呢,剛才並看不到平遠侯手中的兵器,原來這件寶貝是一把薄薄的寶劍。宮裡的傳聞多種多樣,傅清玉就聽到其他的宮女說起平遠侯時,總要對他的寶劍讚不絕口。說是一把寶劍薄如蟬冀,並且可以環於腰間,全天下僅此一把,那就是平遠侯的寶劍。
“忠靖侯府的趙三公子的生死,忠靖侯爺還未來向我討個公道,平遠侯爺倒先來了???¨”傅清玉的眼眸裡明顯含著譏諷,“侯爺為何如此緊張,如此痛心疾首?難道說侯爺與那位趙三公子有著??????¨”
“住口!”平遠侯爺吃驚地看著傅清玉,猶如被人窺破秘密般,眼裡閃過慌亂,他馬上打斷了傅清玉的話,怒道:“你不過一個小小的尚宮局裡的司藥,竟敢毒殺忠靖侯府的趙三公子,我饒你不得!”
說著,手上沉了力氣,那枚薄薄的劍刃就要朝前送。
此時此刻,傅清玉的神色比任何時候都冷峻。最後時刻真的到了嗎?她問自己。
平遠侯的到來絕對是一個意外在她的算計之外。她沒有料到的是,這個秘密終究還是被平遠侯知道了。她本以為,以平遠侯隱忍的個性,即使知道,也絕不會在宮裡面生事。只要她不離宮就不會有事。如今看來,是她料錯了,平遠侯竟也能為一個私生子出手,不怕自己身敗名裂,看來這個私生子相對他而言,的確十分的重要。
不然的話,他也不會作此一搏。
她們三人,都是弱小女子,又怎麼敵得過這位身經百戰的平遠侯?照現在的情形看來,平遠侯尋找這樣的機會一定找了許久,終於等到了今天,把她們三人秘密殺害,為他的私生子報仇。
這個時候快晌午了吧,這條小路如此僻靜,平日裡也沒有幾個人走動,更別說現在這個午膳的時候了。
傅清玉忽然有些想笑,這個地方,難道真的是她的第二次死亡的地點嗎?
想到了死,傅清玉的心反而定了下來。她不同於其他的人,死到臨頭的時候,儘想些後悔的事情。人生既然走到這個盡頭,那也沒什麼好怕的,至少臨死前拉個墊背的吧?
傅清玉準備抬起手,指縫間夾著的是三枚滲了劇毒的銀針。這樣的距離,置對方於死地,足夠了。
說時遲,那時快,不知從哪裡飛來一粒小石子,打在橫亙在傅清玉脖子上的軟劍之上,只聽“叮噹”之聲延綿不絕於耳,迸出的星火之間,那枚寶劍失了準頭,“噹啷”落地。
平遠侯大驚失色,這個地方,哪裡還能跑出個人來?那樣的話,他要殺傅司藥的事情,豈不是要曝光了?
傅清玉也在這一瞬間住了手,手肘一沉,目光迅速環顧四周,搜尋出手救援的人。
但四周依然靜謐如從前,哪來的人影?
平遠侯無奈兼憤恨地瞪著傅清玉,他知道這樣好的機會要失去了,他的仇人就立於他的面前,他卻不能殺她。
“你等著,我們後會有期!”平遠候知道此處不宜久遠,憤恨地扔下一句話,抓起地上的軟劍,迅速遁走了。
“小姐,你沒事吧?”冬梅與冬蕊忙去察看傅清玉。幸好,脖頸處只有一道壓痕而已,並無大礙。
“是誰救了我們呢?”連冬梅都覺得自家小姐的運氣實在太好,次次危急關頭都能夠化險為夷。
“是啊,不知是哪位英雄來得如此及時。”冬蕊朝四周張望,眼神充滿膜拜。在這麼陰暗的光線下,在不知名的某處,那枚石子就這樣飛過來了,帶著對她們的救贖,精準無誤地擊向那枚致命的寶劍。這一切,實在太巧,太巧了。
“不用找了,是我。”明明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卻透著滲人的冷漠,明明眼前自頭頂處徐徐落下的,是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卻讓人有一種咫尺天涯的感覺。
身在咫尺,心在天涯。
來人一身銀袍,在這個昏暗的林間猶為顯眼。要知道越是素色的東西,最難藏身,不知道他究竟用了何種方法,竟讓堂堂平遠侯也遍尋他不著。
此刻的他,眸色深暗,如一汪深潭,看不見底。俊美的容顏,失卻了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冷峻,冰冷滲入骨髓。
“趙??????”冬蕊剛叫了一個字,滿臉的欣喜便被來人的冰冷凍住。今天的趙二公子究竟怎麼了,怎麼這一副從來沒有見過的冰山神情?
傅清玉的眸子暗了下去,蹙眉:“你方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