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反而有小小的探究與好奇。
傅清玉垂下頭,斂裙跪了下來:“司藥該死,並不知道面前竟然就是趙皇后,言語上多有怠慢,請皇后恕罪。”
“不知者不怪,再說,你剛入宮,沒有見過本宮,所以即使面對面撞到,也會不認得,這是情有可原。”趙皇后認真地看了傅清玉一眼,親手把傅清玉扶起來:“起來吧。”
傅清玉倒沒有料到皇后竟能如此通情達理,毫無執掌門宮的威風架子,訝然之餘,再次對這名女子另眼相看起來。
皇后的手微涼,目光卻篤定,這份大家風範的確無人可及。看到傅清玉的目光落在她的衣衫上,不由笑道:“時值黃昏,問了皇上的行蹤,說是在錢貴妃那邊用膳,就不過來了。本宮尋思著離晚膳尚還有一段空閒,便出來走走,看看這御花園裡的花。”
一番話說得淡定,臉上表情風淡雲輕,沒有挖苦嘲諷,也沒有嫉妒憎恨。
傅清玉含笑地聽著,偶爾看看皇后的神情,心下愈發驚訝。她知道皇后這份差事不好做,要胸懷若谷,不能善妒,這才當得起“溫良賢德”這四個字。但是天下的女人,哪一個會心甘情願地把自己的丈夫拱手讓與別人,不僅不會覺得難過,反而覺得心安理得?這樣的女人,一則是對自己的丈夫無愛,嫁到皇家只是政治婚姻,皇家的需要。二則是另有新歡,所以自己的丈夫可有可無,只不過是一件擺設。
傅清玉心想,皇后應該是屬於前者吧。如果是這樣的話,這樣看起來光鮮靚麗,又擁有無尙榮耀的女人是可憐的。
“傅司藥,在想什麼?”皇后似乎看出傅清玉的走神,微側了頭問道。
傅清玉這才醒悟過來,忙道:“皇后請恕罪,我只是在想,明天太后的藥膳,就以牡丹為藥。如今秋風漸寒,皇后娘娘要不要也滋補一下?”
皇后笑笑:“本宮倒是不需要,傅司藥只需照顧好太后的鳳體即可。”
“是。”傅清玉應道。
“聽說傅司藥是退役女官薛紅英的關門弟子?”皇后忽然問道。
傅清玉笑了一笑:“我自小流落在民間,機緣巧合結識薛女官,便拜了薛女官為師,學了這歧黃之術,倒讓皇后笑話了。”
皇后搖搖頭:“你剛入宮,自然不知道薛女官的名氣。以前在這個宮裡,薛女官的名氣可是響得很呢。前來求藥的絡繹不絕,把門檻都踏破了。”
“那是家師醫術高明,在下才疏學淺,連家師的萬分之一都不及,讓皇后娘娘見笑了。”傅清玉謙遜道。
“傅司藥過謙了。”皇后神清氣閒,慢悠悠道,“傅司藥不必如此,傅司藥乃是薛女官的關門弟子,自然得到了傅紅英的真傳。聽說薛紅英在宮裡的時候,不僅醫術高絕,對於女子美顏護膚更是自有獨特的見解。”
傅清玉心中一動,看著皇后,心想:“都說宮裡的女子最注重的就是容顏,所以薛紅英才能在宮裡紅極一時。如果說薛紅英醫術高絕,那是不假,但是宮裡缺少醫術高明者嗎?光太醫院裡,就有那麼多德高望重,經驗豐富的太醫們,所以,光憑這一點薛紅英絕不可能成名。想必多是因她擁有養顏的美容秘方。難道說,這位皇后見錢貴妃日益受寵,擔心自己年老色衰,留不住皇上的心,所以特地提及自己的家師,暗地裡求助於自己,替她覓一副永保青春的秘方嗎?”
但很快的,傅清玉又扳回了自己的想法。如果說這位趙皇后如此注重自己的容顏的話,絕不可能如此不施粉黛,冒然出門,在這後花園裡閒逛。誰知道皇上會不會來後花園呢?如果萬一撞到皇上的話,見她如此裝扮,不是更加不喜嗎?“
一瞬間,傅清玉的心中轉過好幾個念頭,臉上依然波瀾不驚,看不出內心中的任何漣漪,朝著皇后笑道:“皇后有事的話請吩咐。依我看,皇后娘娘青春靚麗,應該暫時不需駐顏之術吧?”
皇后微微一笑:“傅司藥果然心思聰慧,本宮暫時不需駐顏。但本宮聽聞,薛女官在宮中的時候,對於那些疑難雜症頗有一手,不知道傅司藥可曾學得兩手?”
傅清玉心下清明,果然如她所料,皇后另有所求。於是含笑道:“皇后娘娘對家師甚是瞭解,我雖不才,但是對於家師這一門技藝,雖然沒有學個十足十,倒也學會了八成,想必可以盡力一試,不知道皇后所指的疑難雜症是……。”
皇后看了看傅清玉,見她一臉自信,不由點點頭:“外面傳聞傅司藥治病救人,一臉自信,常常藥到病除。今天本宮看來,且不說別的,光這份自信就讓本宮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