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笑我。”
傅清玉忽然不笑了,她的目光慢慢從春燕的臉上掃視到四姨娘的臉上。
“六小姐何故這般看著我們?”四姨娘與春燕被看得心裡發毛。
“我想,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呢?”傅清玉收回目光,端起桌子上的茶盞,呷了一口,輕聲說道。
她說的聲音不大,但卻像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中,瞬時擊起千層浪。
“六小姐因可這樣問?”春燕驚疑不止,“我們哪裡有什麼事情瞞著六小姐?”
四姨娘也訝然地看著傅清玉。不止四娘娘,冬梅與冬蕊也不由怔了一下,把狐疑的目光朝自家小姐看了過來。
“我指的是傅五小姐無緣無故小產的事情,想必四姨娘,還有春燕姐姐明白我的意思。”傅清玉轉著茶盞,慢慢道。
春燕的臉色白了一下,眼睛卻轉過去看四姨娘。
四姨娘顯然也微微變色:“六小姐說的話,我們不大聽得懂。”
“是真的聽不懂嗎?”傅清玉的唇邊浮起一絲冷笑,“我一直把春燕姐姐與四姨娘當作自己人看,沒想到春燕姐姐與四姨娘倒把我當成外人了。”
“六小姐,不是這樣的……”春燕急著要解釋。
傅清玉搖搖頭,低嘆一聲:“或許你們認為,少一個人知道更為安全?或者,你們不想連累我?”
四姨娘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傅清玉,慢慢地點了一下頭。
“你們這是何苦?”傅清玉深深地嘆了口氣。
“我們既然受了六小姐的恩惠,自然是要報答六小姐的。”四姨娘有些悽然地笑笑,“如今我的心願已了,倒也沒有什麼牽掛了。我不明白的是,六小姐是如何猜出來的?”
“一開始,我只是覺得奇怪而已。”傅清玉微蹙著眉頭,“這件事情,大夫人處理得十分倉促,你們之所以敢這樣做,不是早就料準了大夫人不會深入追查這件事情的嗎?”
四姨娘點點頭:“不錯,我們一早就料定,即使出了事情,總有人會替我們頂罪的。”
“這件事情過了以後,我再把這事回想一遍,便覺得越來越不對勁了。”傅清玉搖搖頭,“一則,我覺得像月紅銀霜那兩名丫頭,雖然平日裡愛佔小便宜,為人也貪婪些,但要她們拼著身家性命投毒弄死春燕姐姐肚子裡的孩子,我料想她們還沒有這個膽子。”
“二則,事發當天上午,曾有人看到月紅站在夾竹桃的小道邊,站了很久。接著,晌午的時候,就發生了五小姐小產事情。雖然這樣一來,坐實了月紅投毒的罪名,但是,我聽下邊有丫頭說起,說那天上午,月紅之所以在夾竹桃樹下站了那麼長時間,是因為有人約她到那個地方見面,說是有要事相商。而那個約定見面的人,自始至終,沒有露面。按常理推斷,一個人要下毒害人,她還要光明正大地顯擺於眾人面前,就好像宣告她要投毒害人似的。這不太合常理吧。”
“三則,夾竹桃枝葉花粉皆有毒,這一常識京城裡的人大多不知曉。而製造這個事端的人卻是十分了解的,這才把花粉摻入酸梅湯之中,利用酸梅湯的濃重的酸味掩蓋住夾竹桃花粉微苦的不足。這樣,才能夠騙過五小姐。”
“所以,”傅清玉抬著看住四姨娘,“這個人必須對各種香味香料十分了解,這才能夠知曉如何利用夾竹桃本身具有的毒生殺人。我查了傅府上上下一的人,只有一個人出生於香料世家……四姨娘,我說得沒錯吧?”
四姨娘,整件事情居然是四姨娘在暗中作祟?冬梅與冬蕊驚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這個,怎麼可能?
四姨娘並沒有打算辨解,她看定傅清玉,讚許地點點頭:“我果然沒有看錯,六小姐果然聰慧過人,竟然將整件事情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傅清玉有些迷茫地搖搖頭:“四姨娘過獎了。我雖然將整件事情看得清楚明白,也知道是你與春燕聯合起來算計大夫人,但是,這其中,有些問題我還是想不明白。”
四姨娘笑了:“六小姐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儘管開口便是。我一定坦言相告。”
“我不明白的是,事發地點在大廚房,那時人很多,眾人睽睽之下,更何況月紅和銀霜也在場。四姨娘根本不在大廚房,你是如何做的手腳,如何將夾竹桃花粉放入在月紅與銀霜監視之下的湯煲裡的呢?四姨娘又是如何那麼肯定,香珠一定會要去春燕的酸梅湯呢?”
四姨娘笑了笑:“當時我的確不在場。但是,並不是說我不在現場,就做不了手腳。”頓了一下,她接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