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嚴重?”
“你落入水中,被水流震傷,內傷過重,救你是人太心急了,忽略了你身體的承受能力,欲速則不達。他給你輸的真氣救了你,卻造成現在的狀況。”顧展延緩緩道,“你的這個救命恩人,你真的不知道是誰嗎?”
我搖搖頭。他說:“他的武功應在我之上,一個高手,是不會輕易用這樣的方法救人的,於他於你,都是十分危險的事情,特別是他,如果稍有不慎,就會走火入魔。除非他太著緊你了,願意以身犯險。”
顧展延的話,讓我陷入沉思。會是誰如此為我,步步隨行,一旦我有危難便挺身而出,甚至不顧生命危險。在我身邊出現的男子,屈指可數,更何況可為我不顧性命的?會是他嗎?一個羸弱隱忍的深宮皇子,一個武功高強的江湖俠客,我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將這二者劃上等號的。不行,我一定要查出這個人是誰,我不能讓自己在命運的擺弄下手足無措。
秋夜的寒風吹來,安靜冰冷。篝火燃得很旺,偶爾火中會傳出枯樹枝畢剝的爆炸聲。四周愈發安靜,連野外的蟲叫聲都歇了聲息,靜得我愈發寒冷,不禁打了個冷戰。
一隻大手覆上了我的額頭,冰涼冰涼的,很舒服,我迷迷糊糊,睡意侵襲而來。
“你受了風寒,野外很冷,別睡,支援住。”顧展延輕輕搖了搖我。
“我好累了,你就讓我歇會兒吧,我真的好累了。”我眯著眼,嘟嘟噥噥的說。
“江珊,說說你的故事吧。一個半路墮入風塵的奇女子,出現幾天後又消失得無影無蹤,必定有一番不凡的故事吧。”他引誘著我清醒。
我擺了擺昏沉沉的腦袋,不自覺地笑了笑,“我是亂紅,不是江珊。顧世子,你欣賞的是江珊,而我偏偏是亂紅,一個卑微的宮女,一個渴望自由的賤婢。”
“呵呵,”他笑了,“你還惦記著我的話呢,算我不對,我給你賠個不是,行嗎,亂紅姑娘?”
這真是一個奇妙的夜晚,他對我笑了,他對我笑了。多年之後,每當我想起他的笑容,仍然忍不住心中一暖,這是他唯一一個只為我而笑的純粹的笑容。
聽見他衣服窸窸窣窣地響,然後一件衣服披在了我的身上,只聽見他說一句“冒犯了”,便將我擁入懷中,“好好睡一覺吧。”他說。
暖意湧上心頭,亂紅啊亂紅,就讓你任性一次,沉淪一次吧。我發燒得發燙的身子隔著衣物緊緊貼著他的胸膛,聽著他沉穩的心跳聲,感到從未有過的安心。
其實愛一個人真的需要理由嗎?愛一個人需要徹底瞭解他嗎?認認真真計較過的愛,還是愛嗎?不管他今晚的柔情來自對千儀的愛屋及烏,還是來自對江珊的一時悸動,我都會一生懷念的,只要我有一生。
如果我能先知先覺,得知明天醒來之後,我再無安寧日子,我一定會更加珍惜今晚,至少我會藉著病中的脆弱,鼓起勇氣,好好抱一抱他,多貪戀幾分這種單純的寵溺。可是,我未能先知先覺。
第25章峰迴路轉不見君(1)
我坐在馬車裡,昏昏沉沉的,顧展延坐在一邊閉目養神。我細細地打量著他,這個男子,註定和我有緣無分了,是嗎?他長懌侯世子的身份,傳宗接代的“任務”,必定讓他妻妾成群。而真心無所交付,因為千儀不會是他的。他也是身不由己之人。而我,和他,不可能,首先我就過不了自己這關,我不會也不能忍受和幾個女人共有一個丈夫。
當我拖著病體跟著顧展延在路上拖延了一天後,趕回到影月行宮,千儀已經由莫君銳護送回京了。就是我墮崖的當晚,千儀接到宮中太后急信,不得已,第二天哭哭啼啼地跟著莫君銳回宮了。我試過問芳嬤嬤太后急急召回千儀的事,她一問三不知。
顧展延還建議我在行宮住一段,療好傷再趕路,可是我怕千儀擔心,堅決要回去,他拗不過我,就帶著我僱了駕馬車上路了。
“你在想什麼?”顧展延突然睜開眼,對上我的眼睛,坦蕩蕩的。前天,早晨我在他懷中醒來時,他也是用這麼坦蕩蕩的眼神看著我。
我躲避不及,虛弱地搖搖頭,“沒什麼。”看著他懷疑的眼神,“我在想公主現在怎麼了。她一定很自責,我生死不明。”
“沒事,她一定知道你還活著,因為我那麼久都沒回去,說明是找到你了。千儀想不到,可君銳想得到。”他似有似無地安慰著我。
“其實……”我們兩人同時開口,尷尬了一下,我示意他先說。“其實如果你不想回宮,這次是一個很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