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了,我的後果有多慘。
“公子,你怎麼了?”若荷又問。我伸手撫了撫額頭的汗,說:“此人不可靠,我們快走吧,有機會我再給你細說。我的事,還是另想辦法吧,先找個客棧住下再說。”
第40章風停雨歇心成灰(2)
每逢十五,太子妃都要到宮外的洪福寺祈福。每到這天,赫彰國都都會變得異常熱鬧,老百姓爭相跑上大街,就為一睹來自天儀國名門的太子妃的芳容,大半年,雖早已得償所願,但大家對太子妃的熱情半分不減。據說,這讓原本憂慮的赫彰王和王后漸漸寬了心。
今日就是十五。
在赫彰,米亞的容貌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出現的,我恢復亂紅的容貌,和若荷扮作普通香客,候在洪福寺已經很久了。隨從太多,那些護衛殺氣太重,只能守在門外,太子妃只帶了幾個侍女進寺裡進香祈願。
廟裡香火鼎盛,香客很多,宮裡人並沒有讓人清道,遣走這些善男信女,看來赫彰皇室很注重和老百姓的和諧共處。我和若荷遠遠看著丁琅嬛,她比以前更美了,越發顯得端莊從容了,卻也清減了幾分。看來,她或許確實有母儀天下的襟懷。想她千里追隨明宬而來,如今卻人去心空,又捨己而顧民族大義,嫁作他人婦,我不禁一陣唏噓。
丁琅嬛進香後,便帶著侍女走到寺廟後面的靜房去了,這也是她每次出宮的必修課。
避開廟裡的僧人,我走向靜房,一個侍女叫停了我:“姑娘請留步,太子妃在……”我幾個乾淨利落的轉身,將她們全部定住。趕路的三個月,我就是跟若荷學了易容術和點穴,我因為有黑衣人灌輸的內力,如今我的點穴功力已經超過若荷的了。若荷走了上來說:“姑娘,這兒交給我,你把握時間。”
推門而入,我在門口站定。丁琅嬛坐在蒲團上,聽見聲音,睜開眼睛看著我,嫣然一笑毫無驚訝之色。“亂紅姑娘,你終於來了。”她淡淡地開口。
我詫異了:“你知道我要來。”
“不知道。琅嬛是一直在等姑娘而已。自從聽見顧世子的人說姑娘離宮後,琅嬛就開始每月十五出宮一次,就為等姑娘。”她笑了笑:“如今來了便好。”
這會兒我是完全摸不著頭腦了,我來了又如何。她起身斂起笑容,換上陰翳的神色,從袖口掏出一塊白色的手絹,說:“這是六皇子臨終前交給我的。”
我顫抖著雙手接了過來,攤開一看,手絹上繡有一朵殷紅的彼岸花,右下角繡有一句詞,正是“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鞦韆去”。這是我最喜歡的一塊手絹,是我第一次去林泉齋回來後發現遺失的手絹,原來被明宬拾了去。手絹上面沾有一絲乾透了的血跡。心痛逐漸蔓延,我深呼吸了一下:“他……我能去看看他嗎?”
一炷香的功夫,丁琅嬛遣走了那一大堆隨從,帶著我和若荷走向了赫彰皇陵。
晴朗的秋日映照下,皇陵更顯清冷。走過一段平坦的山路,丁琅嬛停了下來,我停住腳步,放眼一望,一座高大的墓碑孤獨的立在皇陵的一角。我緩步走過去,在墳前跪了下去,伸手撫摸著冰冷的墓碑,心痛莫名,卻一滴淚也流不出了。
明宬,我來了,你在哪兒?
彷彿記憶被洗去一般,我腦海一片空白,過去的點滴,一絲一毫都想不起來……
明宬,我來了,你在哪兒?
“六皇子最後的日子很辛苦。”丁琅嬛緩緩開口,聲音有幾分哽咽,“他……很辛苦,終日昏迷,醒來時也神志不清,唯一清楚的,是對姑娘的念念不忘……”
“別說了。”悲痛潮水般不斷湧上來,我懇求丁琅嬛住口。她噤了聲,退到一邊。
風聲,鳥鳴聲,所有的聲音頃刻消弭在耳際,我在墳前跪了許久許久,如果可以,我希望一直跪下去,陪著他,直到生命的盡頭。
“嬛兒,你果然在此,我回宮看見你不在……亂紅!”索歷的聲音打破沉寂,他奔了過來,興沖沖地在我面前站定,雙手不停地搓著,不知道往哪兒放,傻笑著說:“亂紅,你,你沒事就好。”
“太子。”丁琅嬛應了一聲,又有幾分不安地看著我。
眼前這個熱情的男人在我看來就是個笑話,不想在明宬墳前說這麼齷齪的勾當,我站了起來,走到一邊,冷笑一聲:“亂紅還活著,太子很意外嗎?”
索歷一下子愣住了,猶豫地問道:“你都知道了?”
“太子既然知道亂紅的身份,當初就該一刀殺了亂紅,何必玩這些陰謀詭計。”想起那個淫賊,我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