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咧咧的人,冬愣了一下。
“反正這樣叫就好了。”艾薇懶洋洋地躺回床上,面對著天花板,閉上了眼睛,“我要睡一會兒,有什麼好玩的事情再來找我。”
雖然這樣說,她也早有心理準備。目前想要隨便跑出宮去已經不太可能,而自己身為一個政治工具,也無法期待在離開埃及前往古實的這段時間會發生什麼特別有趣的事情。目前她唯一的期待,就是拉美西斯可以履行他的承諾,儘快將荷魯斯之眼給她找出來。若是如此,或許從某種意義上,她就可以感到更多的安全感。
然而,身體的四周彷彿還殘留著先前他懷抱的溫暖。那熟悉的胸膛,讓她有種回到另一個時空的錯覺。
或許,就是這樣渺茫的希望,便可以讓她捨不得、也無法離開這裡吧。
她想著,意識就慢慢淡去了。
看著艾薇漸漸地睡去,冬拿著金色的小容器,儘可能安靜地退出了艾薇的房間。這金色的容器裡,放置著底比斯最高明的醫師調製的草藥,據說擁有增強心臟力量,及安緩神思的奇效。想到可能會很苦,為了讓艾薇公主飲用,他親手在裡面調放了上好的蜂蜜,但即使如此艾薇還是淺嘗輒止,絲毫沒有要喝完的意思。
看著這個精細的瓶子,冬猶豫了片刻,然後將瓶口湊到嘴邊,輕輕地抿了一口。蜂蜜的甜味混合著草藥的苦澀味道一併進入了他的口中。這對他來說是一種新奇的體驗,以前喝草藥的時候,他並沒有特別的感覺。只有這次,他感到了不同的味道。或許這種帶著苦澀的甜對於那個女孩子來說還是太難以下嚥些,或許下一次他應該在裡面放更多的蜂蜜。
在艾薇房間的門口,他停下了腳步,陽光灑在他淺棕色的頭髮上和白皙的面板上,可能是陽光太強了些,面頰有些熱熱的。
是不是女孩子都會像她一樣柔弱和敏感,還是因為她是公主的緣故,所以格外需要別人保護。那麼,會不會每一位公主都好像她一樣善良,可以不顧危險地去保護一個與自己完全沒有關係的外國小孩。他輕輕勾起嘴角,深胡桃色的眼睛裡映出了不遠處荷花池的景象。
“冬大人。”男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在那一瞬,少年收斂了臉上溫和的表情,精緻的面孔轉瞬如同極地的冰被,與依舊當午的炙熱陽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等他回過頭來看向身後恭敬下跪的金色服飾的武官,他已經完全彷彿換了一個人一般,視線裡隱隱射出冰冷的光芒。
男人手中抽出一管細小的莎草紙書,快速地遞給冬。
“次日,正午前。”
冬微微點頭,男人便快速地行了一個禮,從冬的眼前消失了。
冬回頭看了看艾薇所在的屋子,將手中的藥瓶小心地收在懷裡,隨後快步離開了她的寢宮。
在後來的幾天,埃及一如既往地在瑰麗無比的晴日中度過。尼羅河水依舊蔚藍如昔,雄壯卻平緩地向地中海流去。在等待漲水之際到來的這段日子,農民們被法老徵來修建工事,雖然辛苦,但不失為農閒之時賺取生活費用的好方式。同時,西塔特村的保鏢們也護送著外國的商團源源不斷地透過吉薩進入孟斐斯,繼續著日常的交易。而作為政治宗教中心的底比斯,雖然見不到與下埃及相同的繁華商事,各種祭祀活動依然有條不紊地進行。不時會有衣著風格不同的使者隊造訪,為平淡的日子算是增添了幾道靚麗的風景。
底比斯王宮裡的生活一如既往地令人煩躁。在冬的陪伴或者說是監視下,艾薇百無聊賴地在她新的住所裡度過了幾個風平浪靜的日子。但與此同時,在看似平靜的底比斯王宮裡,發生了一系列從政治上或許說是相當敏感的事情。若是處理不當,也許會引起諸多繁雜的後續效應。
首先是一件非常小的後宮瑣事,發生在皇后奈菲爾塔利與法老的側室卡蜜羅塔身上,二人在一次普通的遭遇時的禮節問題發生了爭執。當時奈菲爾塔利帶著自己的妹妹舍普特以及部分侍女從法老的書房出來,在回到自己寢宮的路上,遇到了正匆匆走來的穿著妖豔暴露的卡蜜羅塔一行人。卡蜜羅塔在遇到這位法老唯一的正妻時,並沒有作出應有的、恭敬的拜禮,而是頗具有挑釁意味地稍微一欠身,說,“陛下今天請我過去,怎麼,殿下也是嗎?”
這讓剛剛喪女的奈菲爾塔利的精神受到了極大的刺激。原本法老的書房是隻允許奈菲爾塔利一名妃子出入的,也是她一直以來的特權,然而卡蜜羅塔當日的所作所為分明是暗示自己也可以出入法老的書房。奈菲爾塔利雖然有各種特權和加封,但是法老對她並非真正寵愛一事,卻是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