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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看了他們一眼,當著我的面將手帕撕開了兩份:“裂素帕,斷情絲!你既如此選擇,夫妻情分亦絕於此刻,望姑娘好自為之。”

這話說得決然,記得以前,這樣的果斷向來是我的風格,他追逐,我閃躲。而今,面對突來的改變,心底竟莫明其妙地有絲不適之感。一時沉默,彎腰拾起落在裙角的錦帕。起身那一刻正巧撞見他回眸的眼神,幽深堅定,藏著太多未出口的言語……頓時會意,悄悄交換了一個點頭。單薄的背影映在眼簾,我死死揪著那兩塊錦帕,彷彿抓著救命的稻草……

我不知道那塊錦帕有什麼用意,或許是信物,或許是藏著什麼秘密……沈擎風說蕭寄遠暫時不會殺他,必是另有所圖,否則也不會用刑。方才會面的時候,他小心翼翼,哪些可以說,哪些不能說,恐怕也是經過掂量的。看來,蕭寄遠很快會知道整個經過。想到這裡,心裡禁不住冷笑,要是他知道這次會面毫無所獲,肯定要大失所望了!

可是,此人城府那麼深,遠遠超乎我的想象,也教我不寒而慄。突然覺得他說過的話似乎都沒有保障,還要照原來的路走下去嗎?

一襲溫暖的披風輕輕覆在肩上,我回過神來,那人卻順手將我整個人都裹進懷裡。

“窗邊風大,不冷麼?”蕭寄遠說著,便吩咐侍女關上了窗門,將我引到剛剛上好飯菜的桌旁。不經意間,竟已到了用晚膳的時候。沒有食慾,相對一桌豐盛的佳餚,我顯得有些意興闌珊。

“不喜歡嗎?我特意命人按照南方的口味做的……”

如此溫情地殷殷詢問,就像是關心妻子的丈夫一樣,在旁人看來,我不領情便是犯賤了。

“將軍難道沒有聽過這麼一句話嗎?橘在淮南則為橘,橘在淮北則為枳,同一種樹結的果子,味道卻差以千里。”

他擱下飯碗:“盈兒,你我之間定要如此生分不成?”

“那是因為……我覺得師兄你變了!以前在醫館的蕭寄遠,雖然寡言少語,可我感覺得到,你心裡並不冷漠,因為一個沒有熱心的人是不可能對病人那麼真誠的。”

“統統撤下去!”蕭寄遠沒有立刻回應我的話,而是對著侍女們冷冷呵斥著。頓時,滿室慌亂,下人們動作麻利,迅速收拾乾淨,一下便走得連影兒都不見。

“你也會說那是在醫館的蕭寄遠!當日他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學徒,當日他肩上沒有擔著國家和親族的責任!況且……退一萬步講,那時候的蕭寄遠令你傾心了嗎?你愛的是儒雅多金的浩然樓主人!你們漢人有句話說,絲蘿終須付託喬木,現在這棵喬木……莫非還比不上楚浩然麼?”

在不知道他怎麼對沈擎風以前,或許還會因無法回應他的感情而抱歉,如今我不得不懷疑,這件事情有那麼重要嗎?他若真的憐惜我,就不會拿我去試探。那塊錦帕,分得好,裂得好!

“都過去了,還提這個做什麼?你不是說過不在意嗎?”

他顯得有些疲憊,微微嘆口氣,握住我的手:“好……不提了。你要明白,蕭寄遠再也不可能是以前那個小學徒了。不過,他希望以後有個家,可以像水家醫館一樣,寧靜、溫馨,沒有戰場和殺戮……盈兒說好不好?”

聽著他低沉而幽迷的聲調,我覺得自己彷彿被催眠了。女人最難拒絕的就是男人這樣的請求吧,就像孩子對母親的渴望……然而,僅僅只有幾秒的時間!夜空裡傳來幾聲響亮的馬鳴,聽得很清楚,將軍府似乎來了不速之客。蕭寄遠更是敏銳地警覺起來,恢復了平日的鐵漢將軍形象。

果然,一位士兵匆匆來報,說的還是契丹語,神情急切而慌亂。

“發生什麼事了?”

蕭寄遠還沒來得及答我,只聽得院子裡一陣風起,送來嬌笑如珠:“蕭大將軍,別來無恙啊!”竟是標準的漢語!話音剛落,一位紅裳麗人便到了眼前。眉目明朗,英氣逼人,雖是如花似玉女紅妝,卻有不讓鬚眉之勢。這人跟蕭寄遠倒是一對兒,頗似戰場上的女將軍。我還眼尖地瞄到了纏在她腰間的皮鞭……

“清河郡主?你不在幽州待著,來這兒做什麼!”蕭寄遠對來人顯然沒好感。

“我有聖旨,皇上派我來督促軍務的,順便……也督促蕭將軍你早日回京。”說到後面那句話時,她還刻意瞟了我一眼。

聽到是聖旨,蕭寄遠也只好忍下氣來:“如此,我還得多謝郡主了。”

“將軍說哪裡話,都快是一家人了,不用那麼客氣。”

一家人?我敏感地注意到蕭寄遠頓時渾身僵硬:“還請郡主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