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白衣人一本正經點頭,“我等皆好奇,姑娘既然連她是被誰從抱月樓接出來的都不知道,又如何知道我們是張夫人派來的?”
美女瞪了瞪眼,不再說話。
李遊笑道:“抱月樓的王大娘卻是思念柳姑娘得緊,姑娘方才還要找她,不如我等陪姑娘前去見上一見?”
美女果然漲紅了臉。
“不錯,我就是柳煙煙,怎麼樣!”
見賴不過,她索性不再辯解,兩手又往腰上一叉,柳眉倒豎,瞪著二人大聲道:“回去告訴你家那個狗屁夫人,她自己沒本事管好丈夫,那姓張的要來找我,又不是我纏著他,再說,哼,他藉口要娶我,玩弄了我一兩年,沒找他算帳就是他的運氣,死了活該!這些事與我無干,你們若再來煩我,別怪姑奶奶不客氣!”
二人愣住。
柳煙煙出了些氣,似乎也很得意:“姑奶奶也不是嚇大的,張明楚現在死了,你們張家的人也不過是些三腳貓的功夫,哼,她又能把我怎麼樣?”
她一口氣說了這麼長串話,二人只是哭笑不得。
李遊喃喃道:“回來抓兔子,想不到反多了個姑奶奶。”
看她年紀雖小,卻已經學會了威脅人,又這麼潑辣,果然是青樓女子該有的模樣,必是柳煙煙無疑了,而且聽她的話,她對張明楚似乎並不滿意,也沒什麼感情,根本談不上什麼由愛生恨。
二人互視一眼。
何璧冷冷道:“我們並非張夫人指使的。”
果然,柳煙煙有些意外,火氣頓時也消了不少,卻還是懷疑地瞧著他們:“那你們是誰,找我做什麼?”
李遊微笑:“張大俠之死,不知柳姑娘可知曉內情?”
柳煙煙呆了呆,立刻又瞪圓了眼睛:“他死了就死了,你們找我做什麼?”
李遊搖頭:“柳姑娘休要誤會,我等只是聽說張大俠與姑娘感情甚好,姑娘還曾寫過信與他,因此特意登門相擾……”
“你們懷疑我害了他?”柳煙煙冷哼一聲,打斷他的話,“是我又怎樣,不是又怎麼樣,那東西騙我這麼久,死了活該!”
李遊苦笑。
柳煙煙卻不願再聽他們說話了,指著門大聲道:“喂,你們還不給我出去,天黑了,兩個男人留在這裡,不怕人家閒話嗎!”
何璧冷冷道:“我們問的話你並沒說。”
“你是什麼人,我偏不說,你又把我怎麼樣!”柳煙菸頭一揚,嚷起來,“兩個大男人只知道欺負我一個弱女子,算什麼!”
她自己又嚷又跳,到頭來居然說別人欺負了她。
李遊忍住笑,喃喃道:“誰敢欺負姑娘這樣的弱女子,在下必定揍他一頓,替姑娘出氣。”
柳煙煙紅了臉,氣乎乎地一跺腳:“好,你們若是喜歡等的話,就慢慢等,姑奶奶我可要回房歇息了。”
看她如此任性,現在只怕說什麼也是不行的。
何璧皺了皺眉。
李遊看看天色,嘆氣道:“我等對姑娘決無半點惡意,倘若姑娘一定不肯相告,在下也不勉強,只是如今不只我們,張家的人也都在懷疑姑娘,這般東躲西藏總非長久之計。”
“要你管!”柳煙煙瞪著眼,“反正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快走!”
李遊微微笑了。
“我等住在隨心客棧,”磁性的聲音滿是溫柔和善意,讓人無端升起信任之心,“姑娘想必也是善良之人,又如何忍心叫那許多無辜者死於非命?倘或找出兇手,姑娘也可洗清嫌疑,豈不好?”
柳煙煙看著他呆了片刻,終於撇撇嘴,轉過臉不再說話。
半晌。
待她再回頭時,面前,人已不見。
窗外已是掌燈時分,或許是由於天氣原因,今夜的金陵城始終瀰漫著一片陰鬱沉悶的氣息,白日裡的熱鬧也退卻了許多。
何璧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她並不會武功。”
“不錯,”李遊點頭,“但那日她打人,也是有人親眼所見。”
對他們的眼力與判斷,楊念晴並不質疑,只沉吟道:“她不會武功的話,自然就不會萬毒血掌,也肯定不是兇手,但她跟張明楚那麼久,說不定知道些線索。”
李遊道:“我已告訴她我們住在這裡。”
楊念晴還是搖頭:“她若堅持不說,怎麼辦?”
正在此時——
門忽然開了,一個人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