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羅王?”好吧,他是姓嚴,名鑼,但跟執掌地獄那個閻羅王有何關係?記憶中,他們不同爹、不同娘,當然也不至於同名同姓;那麼這名號由何而來,就不言可喻了。
“一大早精神不錯嘛!齊珞薰。”嚴鑼拎著她的後領,笑得陰冷兮兮。
“嘿嘿嘿……”她回以一串儍笑。“還比不上老師啦!教師辦公室距離一年級教室足足有三棟樓距離,跑步都得花上十分鐘,您卻只用了五分鐘便來到教室,果真是老當益壯。”敢情她是看中這一點,才有恃無恐地扒人衣物。
“我今年只有三十一。”哪裡老了?不過這不是重點,眼下的關鍵要務是——“齊珞薰,你剛才叫我什麼?”
“嚴鑼老師啊!”識時務者為俊傑,她改口改得可快了。
“不是閻羅王?”
“老師,你不是說你今年才三十一,怎這麼快就耳背了?我喊的明明是嚴鑼老師,不信你問方同學。”一記殺人視線砍過去,不信他敢拆她的臺。“是不是啊?方同學。”
“是、是。”好哀怨,他被惡人威脅了。方首為含淚點頭。“齊同學喊的確實是嚴鑼老師。”
齊珞薰好不驕傲地仰起頭。“我說吧,老師,我絕對沒有喊你閻羅王,所以可以請你放我下來嗎?”被捉住後領,像小雞一樣提起來,很丟臉耶!大大損害了她老大的形象。
“哼!”嚴鑼帶這個班級也不是第一年了,豈會不知齊珞薰在班上惡勢力驚人 ?他不拆穿,只笑得令人發寒。“綽號問題就算了,倒是齊同學……”更刻意將人拎高,晃了兩下。“一大早,你在幹什麼?”
齊珞薰給晃得有些暈頭轉向。“我……”瞧瞧底下一臉黑青的方首為,這幹架一事大約是瞞不住了,不如老實招認。
“打架。”她回得坦率。
嚴鑼眉間狠狠一皺。“不是強暴嗎?”
“啊?”她幹過這檔子事嗎?怎沒印象?
他眼神掃向她的右手。
她這才發現手中捉了一條褲子,如果沒記錯,它原本是穿在地上那位全身縮成蝦米狀的方同學身上。
“奇怪,這褲子幾時跑到我手上的?”隨手把褲子一丟,她撇得一乾二淨。
“是嗎?”隨著咬牙切齒的聲音落下,嚴鑼將視線往下移。“方同學,剛才我似乎聽見你在喊非禮,可以告訴我,她對你做了什麼嗎?”
“呃!”聞言,手捉褲子才想穿上的方首為全身一僵。“她……我……”用力咽一下口水,齊珞薰的拳頭正悄悄對著他揮舞,好恐怖。
“方同學?”嚴鑼催促。
好漢不吃眼前虧,方首為硬生生地改口供。“報告老師,我們只是在玩。”
“玩到脫衣服?”
“玩醫生遊戲當然要脫衣服,不然怎麼檢查?”回答的是齊珞薰。
嚴鑼只想暈倒。“齊同學,你好歹是個女生,麻煩你有點女孩樣可以嗎?”就算她上頭有七個兄長、母親又早亡、一家子全是男性,但她還是名女娃兒啊!跟男生玩什麼醫生遊戲,真是夠了。
而他,簡直倒楣斃了,身為齊家道場的大師兄,又在她就讀的高中任教,無端端被託付照顧小師妹的重責大任。天哪,他寧可跟惡魔打交道去。
齊珞薰歪著小腦袋思考半晌。
“女孩樣到底是什麼德行?”這問題她想了很久,可惜一直得不到答案,難得老師提起,她索性問個徹底。
“女孩子多半秀氣、斯文,舉止合宜、不粗魯、下野蠻,更不會隨便脫人衣服。”
“伊悔。”他夠斯文有禮了吧?可是……“他是男孩。”
“是啊!”這也是嚴鑼執教鞭多年來最感頭痛的一點,他班上有一個男學生,酷愛玩娃娃,貌似女子、斯文有禮。
而齊家道場的小師妹偏偏滿口髒話、成天舉著拳頭四處幹架,如今,連脫男生衣服都學會了。老天啊,這要叫他如何對師公、師父一家子交代?
“所以說,男孩和女孩沒有一個固定的模樣嘛!”她眉笑、眼也笑。“真要說男女有何不同,不過是一個下面有那玩意兒,一個沒有。”
咚地一聲,嚴鑼昏倒。
班上同學爆出一陣鬨堂大笑。
齊珞薰乘機擺脫嚴大師兄的禁錮,奔向大門口。
“站住,齊珞薰。”嚴鑼驚詫,手掌一翻一轉,揪住她上衣。
齊珞薰甩頭扭腰,一記金蟬脫殼,快樂地擺脫嚴鑼逃學去也。
“齊珞薰,你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