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能,並非不上進,自然要做些什麼改變。
琢磨著天帝話中的意思,莫邪心頭猛然一動,閃現出一道靈光,試探的問:“精靈王?”
天帝輕輕頷首,藍色的眼睛中似乎閃過一絲哀傷,“他拒絕了本座授予仙籍,以人類之身抽取兩大意識的力量融合到自己身上化身成精靈王,發誓真正的繼承者一日不誕生就一日不得解脫。對侍奉自己的帕奇族釋出命令,召集全世界的有能人試圖從中尋找出適合的人,可惜,一直到現在都還被束縛著靈魂無法解脫。”
“先知代表智慧,同時也是悲哀的。”那個時候,初代大祭司又是怎麼想的?莫邪心裡默默想到,是否也和精靈王一樣,一腔熱血發下誓言最終束縛了自己,是否直到瑟利塔滅亡千年的現在,初代大祭司的靈魂還在那個世界滯留不得解脫?
“啊,的確是悲哀的,先知永遠只能恩惠別人,痛苦自己。”天帝扯扯嘴角苦笑道。“當初是為了拓展眼界,將自己的意識分出一縷到其他的世界去,在自己掌控的世界呆久了容易變得自大,多接觸新事物以免不知不覺變得腐朽古板而不自知。本座不能親自去沒有世界之主的世界,本座特有的力量會將這樣無主的世界不知不覺同化掉,令兩個世界融合。如果直接干涉候選者的事情,老友一定會不高興的吧,哪怕是好意也不行。本座一直都在想,是不是和本座的意識化身接觸太多的關係才令他某天猛然感知到世界的本源,先天之憂之而憂,意識到自己沒有成為王的才能便化身成精靈王燃盡最後一點力量。”
天帝抬步向前走,一直走過莫邪身邊擦肩而過才站住,面前的虛空浮現十二國的地圖,規則的幾何圖形。
莫邪默默轉身,和天地一起望著這副地圖。
“本座現在幾乎不敢再去那個世界。”天帝說道,因為背對著,莫邪看不清他的神色。
“覺得是自己害了好友的罪惡感?”
“……是啊,罪惡感。”天帝喃喃自語,“至少,做一點微不足道的補償,這樣心裡才能好受一些。將卵果刮到那個世界的‘蝕’興許就是受到本座過去時常分出意識化身去別的世界的影響而誕生的,老友所在的世界本座最常去,因而形成了幾乎固定的通道。私心索然,本座沒有消除掉這個後遺症,胎果在那邊長大的感知都會隨著阿賴耶意識流回這邊,本座可以透過此稍稍知曉老友的現狀,胎果本人毫無所知,不同的阿賴耶意識接觸是會有資訊交流的。”
“你後悔認識他嗎?”莫邪問,下意識的。
“本座從來沒有後悔過認識老友,他亦不後悔化身精靈王。雖然沒有事先商量過,但是本座知道的,命令帕奇族的十祭司去見你……真正的意義是想本座出手幫忙吧。只有你成了名副其實的候選者,才能幫助他看中的人選踏上真正正確的道路,摸索的道路總是容易犯錯,為了不偏頗他不能直接干涉,只能稍微關照一下。”虛空的地圖消失不見,天帝轉過身,一縷金色的柔軟髮絲垂在胸前輕輕搖曳一下,“本座瞭解他正如他了解本座一樣。”
機關算盡為人做嫁,先知還真是辛苦的職業。
“孤答應。”莫邪這一句似乎有些沒頭沒腦,但聽的人是絕對不會弄錯的。
天帝微微驚訝,還以為會多猶豫幾下,倔強的孩子總是喜歡自己硬撐,不到萬不得已不會鬆口,到了萬不得已依舊不鬆口的也是有的,小姑娘看起來要強著呢,突然答應的這麼幹脆。
似乎沒有看見天帝微微驚訝的神色,莫邪神態自然說:“孤有義務回應機關算盡為人作嫁的先知者,那是開創瑟利塔光輝的創始人之一,你的話,讓孤突然意識到而已,被時間歷史掩埋的過去,初代大祭司的期望,回應這份穿透時光的期盼比孤以為的還要必要和迫切。”
天帝聽了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泛光的金髮和白玉無瑕的面板,藍色的眼睛包容柔和,無論站在何處都是那麼的耀眼燦爛,低調的玄色長袍絲毫遮掩不住那份絢麗。
莫邪瞥一眼天帝,“胎果的存在除了你說的那個原因還有其他的吧,將胎果選為王可不是普通的動作。”
“任何制度久了都會出現破綻,既不能和現有的制度世界觀有太大沖突,又能循循漸進的改變,胎果作為新血一定會為這個世界注入不一樣的活力,本座現在都沒有去其他世界了,能帶來新活力的胎果很有存在的必要。”
“你不能直接干涉常世的發展?”
“世界的王都不能直接干涉世俗,冥冥之中自有定律,干涉太多反而會弄巧成拙,只能不留痕跡的引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