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杯邀妹,誦悶騷之詩,歌情挑之章。少嫣,月出於景山之上,徘徊於牛逼之間。才氣橫江,酒色接天。縱一情之所如,凌萬念之茫然。浩浩乎如失身御風,而不知其所鍾;飄飄乎如遺精獨立,羽化而腦殘。
天哪,天哪,天插一娜(China)呀!範世綱對蘇東坡的大顛覆,與現場音樂和三女之舞極搭,比瑞士表與時間還搭。賈靚坐不住了,一股85後毫不示弱的衝勁兒猝然爆發,披著範世綱剛送她的絲絨披肩,直切舞池中央,喊了一嗓子:DJ,音樂烈起來!
音樂疾馳,賈靚的舞姿也賓士;音樂突緩,賈靚的舞姿也放緩。疾緩之際,賈靚以身體為軸,以散開的披肩為半徑,以一頭驕縱的長髮為特徵,舞出生命的核心。褐色披肩與純色背心、雪白的肌膚加上溼身的線條,85後女孩奪目的性感,氣衝盛夏的夜晚。
駭樂的尾聲奏響,賈靚順著節奏翻上吧桌,在樂曲的尾音中一個後空翻落地,瞬間在地上完成旋子360度,跟著一個雙腿豎叉靜止不動,音樂然而止……
王迪跟小季說:別再牛逼你會跳舞,世界是她們的。
全場一片掌聲,賈靚的異軍突起把眾人驚呆了,林商撲過來擁抱賈靚:你真給我的生日提氣,我愛你!寶貝。
賈靚靦腆一笑:姐姐滿意就成。
北京的金山上 Chapter 4(1)
37。
我爸是30後,生於1933年,黑龍江漠河人,1947年14歲被林彪四野—當時是東野徵召入伍,成為推翻蔣家王朝解放全中國的人民子弟兵。
我爸性格比較淡漠,雖然有過解放戰爭的經歷,但為人處世謹小慎微,擅長忍辱負重,四清和“文革”都受過小衝擊。打碎牙往肚裡咽,肚子裡盛不下了,索性到茅坑拉出來。
1976年春天,我爸突然成憤青了,到天安門廣場給已故的周恩來總理送花圈,還抄了很多天安門的詩。其中有兩句我特別喜歡的—我哭豺狼笑,揚眉劍出鞘!當時我們家都驚著了,我們家老爺子怎麼突然愛好上政治風雲了?
因為我爸,解放初期進了中南海,在國務院當機要秘書,經常在懷仁堂受到周恩來總理接見,被周總理親切握過手,一起合過影。周總理還組織過我爸這些20歲上下的小秘書飯局,四菜一湯的淳樸飯局。周恩來有一次還用汾酒款待大家,我爸的酒量就是那時跟總理喝酒練出來的。
所以我爸,七六四五清明必去天安門廣場追思周總理,結果被打成現行反革命。那陣兒我們家惶惶不可終日,感覺到了世界末日,卻突然來了唐山大地震,更加惶惶不可終日,更加世界末日。後來地震連著把我爸的事兒也給平了,抗震救災讓人們很快忘了政治事件。
1974年五一國際勞動節,我跟我媽去中山公園遊園,見到了黨和國家領導人鄧小平、汪東興、李先念、陳錫聯。回家我就跟我爸顯擺,我爸說:這有什麼?毛劉周朱陳林鄧,我都見過。
38。
吳華新的洞房鴻俱樂部(Red nuptial hight club)像一座靜謐的幽宅,外面燈火不輝煌,裡面人聲已鼎沸。而此刻,午夜兩點多了,林商32歲的生日趴已到曲終人散。
有些人早已不辭而別,因為人離開世界從來都是不辭而別。夜生活培養了人的一種直擊風格,自己美了,突然就撤,用不著道一聲珍重,再道一聲珍重,最後還道一聲珍重,裡面據說有著蜜甜的憂愁。有時候,當你比較得體似有教養跟別人說:我先撤了,明兒還有事兒呢。別人只好說:滾吧!所以,真打算道別時一般都說:我滾了。別人就會說:滾就滾唄。滾吧,滾吧,人都要學會自己回家……
幸福三村的夜風有些微涼,盛夏的星空沒剩下幾顆星星。林商、溫妙可、莊鴻雁、賈靚、徐船梅、戴川邦、範世綱、吳華新、老嗨、小季在“洞房鴻”的門口商量著下一站去哪兒,還是回家洗洗睡?
戴川邦:天下就有不散的宴席,繼續混。林商:人生就有不解的風情,各回家。徐船梅:戴川邦。戴川邦:在。徐船梅:你媳婦喊你回家睡覺呢。老嗨:要不去我店吃點兒宵夜?小季:要不咱們China Doll?溫妙可把林商推到戴川邦懷裡:川邦,你哪兒都不許去,帶媳婦回家,你媳婦今天過生日,懂麼?
賈靚突然打了一個清脆的噴嚏,範世綱:你沒事兒吧?賈靚:可能剛才潑香檳被激著了。戴川邦:你還不趕緊跟範哥走?他不好意思說,此時無聲勝有聲;但你一定要說,讓我們於無聲處聽驚雷。